看出潜藏在暗处之人是渡劫以上的修士,显然陆时芊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让他们快去寻孤鹤。
如此,他又怎能让余菓菓远离他的保护?
“啧,这是出什么事了?”
一道陌生的少年音自岸边响起。
碧蓝色曳地长袍,玉冠高束,面容清绝的少年手执一把飞轮羽扇,踏着荷叶纵身而来。
不过眨眼就落在湖心亭,一双顾盼流辉的桃花眼轻扫,眼神在余菓菓几人之间来回打量,以扇骨慢敲着手心。
待看到浑身僵立,胸口被洞穿的崔和豫时,眉头蹙起,展扇掩口惊讶道:“众位道友,这……崔家少爷怎生死在了这处?”虽有惊讶的语气,可他的目光却是无比淡然,仿佛死的不过一只小猫小犬。
陆时芊认出来人,暗吁一口气,单手收回本命剑,拱手一礼:“楼道友。”
崔家护卫则是面色一颓,比之眼前三个不知真假的青云宗弟子,这名少年是他万万惹不起的。
碧衣少年正是四大修炼世家另外两家之一楼家唯一的少主楼观月,年少成名,不足百岁就已是元婴修为,以飞轮羽扇为法器,不是传统的剑修。
“呀,这不是陆家那个陆小芊嘛!”楼观月像是刚认出陆时芊一般,摇着扇子绕着她来回踱步,“欸,这两位是你的师弟师妹吗?”打量的目光最终落在谢无祭的面上,笑眯眯地自报家门:“道友好,楼观月。”
两人身高相仿,谢无祭略高一些,他面色无愉,淡淡道:“阿祭。”不欲与之攀谈。
楼观月并无不悦,目光转至余菓菓身上,“这位女道友……”
谢无祭偏身挡住他的目光,冷冷道:“她是谁与楼道友无关罢。”
楼观月面上的笑淡了些,敲击扇骨的频率慢了下来。
见此,陆时芊嘴角微抽,顾及现下的情况还需仪仗楼观月故没有发作,而是扯着僵硬的笑道:“楼道友,眼下还是处理崔三……崔和豫的事情为先。”
楼观月摸了摸鼻子,扇骨轻敲,颔首轻笑道:“也是。”
本想给师尊无裘剑尊发传讯符‘告状’的余菓菓,悄然将伸向芥子囊的手又收了回来,好奇地从谢无祭怀中探出一个头,望向楼观月和他手中的羽扇。
嗯……很熟悉,应该是个比较重要的配角,可她怔楞半晌还是想不起来他是谁。
算了,她记住男主沈云霁和大坏蛋谢无祭就好了。
如是想着,她不禁点点头。
而目光垂落在她身上的某人脸顿时就黑了,手下不自觉用了力,她这盯着其他男子还点头是何意?
余菓菓皱着小脸,扭动身子试图摆脱谢无祭的怀抱,杏眸盈盈水色,委屈道:“阿祭,你掐疼我了。”
谢无祭黑眸微微睁大了一点,松开了手,轻‘笑’道:“抱歉。”
“没事,我原谅你了!”余菓菓却分外认真,按着腰摆手道。
谢无祭扯了扯嘴角,这下倒是真心笑了。
等二人这边小动作搞完,那边陆时芊和楼观月与崔家的交涉也出了结果。
由于涉及世家子之死和暗处潜藏的渡劫凶手,众人不能在此处久留,故决定前往谢家执法堂再论是非。
经此决定,崔家护卫连拒绝的资格都没有,而且见楼观月与那女子如此熟稔,这三人多半真的是青云宗的内门弟子,几人只能咬牙接受。
谢家内假山园林众多,亭台楼阁高低不一,隐于西南角的一处高阁内,窗户半掩,仅有丝缕日光投入。
“看清了?”语调沉稳浑厚,似经历过千帆巨浪。
说话之人坐于书案之后,高大的身影隐于黑暗中。
房内另一人捻着手中的扇骨,轻摇道:“不是他,莫说骨龄对不上,便是那身修为也过于低下。”
声调明显比之年轻许多。
“绝非古越族后代应有的修为。”
“哦,是吗?”
书案之后的人似乎并不意外,以手敲击着案面,摸索着左手拇指处的玉扳指,“长得也不像她,那便不是吧。”
“阿瑶啊……”他取下扳指细嗅,隐于暗处的眸中精光一闪,轻声呢喃:“你说,那孩子这些年跑哪里去了呢?”
这番喃喃细语,温柔缱绻,好似念着已故之人的语调。
却令案前之人捏着扇骨的手一顿,细细密密的冷意钻入四肢百骸。
作者有话说:
今天木有人互动了,是我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