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她转了个话题,“我不是要追问你去了哪里!”
“菓菓。”
“嗯?”
谢无祭捻着她的发丝把玩,“若是你一直想知道的真相揭露出来,结果却并不若自己所想,你会如何做?”
他这么一说,余菓菓当即代入了‘男主’凄惨的身世,声音放柔了几分,可她没有学会怎么安慰人,只能学着他往日哄着她的语气,用尽所有脑中能想到的词句,磕磕绊绊地以拙笨的语句安慰着他:“真相如何不重要,你不要困于心,日升月落,过好今后的每一天才是现下应该做的。”
思及原书中沈云霁父亲对他的欺瞒,余菓菓又补了一句,“阿祭,也许你在意的人在骗你。”
月色朦胧,落在少女白皙的脸上就好像给她蒙上了一层雾蒙蒙的纱,少女言语质朴通俗易懂,可她在谢无祭眼中却在发光。
“你说得对。”
谢无祭突然有些明白魔魂为何会将少年时的分魂封闭起来,因为这个时期的自己仍带有对戚灵瑶的期待,容易迷失判断力。他以为她是死于谢允、戚灵烟亦或是朝夜魔尊三人的迫害。可戚虞却说戚灵瑶是为救谢允而死,留下年幼的他,独自面对心怀恶意,生而不养的生父,辗转于谢家和魔宫,不知生身父母是谁。
而带着所有记忆的他自然是……不信的,所以他才如此不能接受这个所谓的‘真相’。
能为他取名戚若泽的女子,会为了一个男子舍下自己的孩子和困顿于深渊的族人,独自赴死吗?绝不会。
若是戚虞说的并非所谓的真相,那这背后就必定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纵着一切,戚虞就是安排好的一步棋。
可令戚虞背叛古越族,半死不活地窝在谢家分支近百年,只为等他寻来的原因又是什么?
若说戚虞贪生怕死,她转头又以命换命救下谢琅的私生子。
不过待他魔魂融合,事情的真相如何都不重要了,反正——他们都会死。
思及此,谢无祭垂首吻上余菓菓光洁的额头,长卷的睫羽低低垂着,将自己仅有的温柔都给了她。
“阿祭。”余菓菓感受着谢无祭身上传来的低郁气息,回抱着他,唤他:“你不要再想过去了,往后,往后还有我对你好呢!”
月影憧憧,打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带来丝丝的凉意。
谢无祭长久不语,只是静静的抱着她,浅勾着嘴角,“好,那你……不要离开我。”
玄衣少年敛着眼帘,他不怕真相揭露的那一刻,只怕自己杀得不够快。
谢家,下一个就是沈家,老东西想要的都会落空。
次日一早,余菓菓醒来的时候,谢无祭已经不在了,他留下传讯符告知自午时便归。
便宜师尊离开了青云宗,也没人逼着她练剑,余菓菓想着左右无事,便下了剑峰。
可她甫一来到内门广场,就发现一堆穿着内门服饰的弟子聚集于此正讨论着什么,似曾相似的场景,好像将她带回了初初下凡时青云宗的后山。
那会儿众人聚焦的目标是魔种阿祭,而现在……
“欸,你们听说了吗?逊钟城的谢家分支满门被魔族屠了!”
昨夜,被屠。
余菓菓心一紧,有些闷闷的,她停下了脚步,鬼使神差地向几人走去,又听到他们继续讨论着。
“嘶——”
“魔界式微多年,那灵烟夫人怎么突然大开杀戒,不怕得罪谢家啊?”
“我听说不是圣宫所为,而是……”那名高声说话的弟子突然左顾右盼,朝众人招招手,压低声音说着话。
“什么?!”说完,他身旁的人皆露出大骇的神情,惊讶连连。
听到满门被屠时,余菓菓的心不由提了起来,脑中无法遏制地响起那个于尸山血海上看不清面容的魔头谢无祭,她下凡这么久都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这次的灭门惨案会不会是他……
余菓菓上前两步,仰着小脸含笑问几名弟子。“那个,可以也说给我听一下吗?”
苍山绕雾,晨曦穿透云层落在少女的脸上,周身萦着一圈暖光,配上那张不施粉黛却端着盛颜仙姿的小脸,几名弟子面面相觑,整齐划一地后退了一步。
他们忘不掉余菓菓两次挡剑的壮举,自然明白她虽看起来人畜无害,本身不是个善茬。
更何况,内门风言风语,她同魔种阿祭关系甚密。
“你们怕我?”余菓菓怔楞在原地,眼神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