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下去,四肢微麻,冰冷彻骨。
“我没事,就好奇问问,多谢无上师叔解答。”
“嗯,你明日……”
余菓菓只顿了一瞬就接上他的话,勉力维持着面上的镇静,“我知道,明日一定会好好跟在秋水长老身边。”不会让她应了命书的结局,横死于妖族手中。
“好。”
传讯符被余菓菓掐断。
眼前视线模糊,余菓菓将自己蜷缩成一团,骨骼战栗,瘦小的身子一颤一颤。
她身上一直萦绕的浅浅暖意不见了,真相似乎就在眼前,可她摸不到。
长睫垂下,视线被纵横交叉的睫羽覆盖,小锅的意识昏昏沉沉,无意识地喃喃。
“阿祭,我好冷啊……”
她想师父,她想灶神宫的灶台,她想烤火。
作者有话说:
挡七十一刀
月影如钩, 地面铺陈的月光浸透了黑夜的浓稠,不知何时,夜风扬扬, 不大的小院里刮起一阵微凉的风, 带起初落的枯叶,将院子装点得有些秋意未满的味道。
突地,少年清隽的身影轻轻落在院中, 容色昳丽, 凤眸微微挑起, 极白的肌肤在月华的衬托下愈显剔透,黑绣金的衣角被风吹得微微卷曲,随着他的动作又顺垂地落下。
屋内未曾点灯,门口有结界残留的痕迹。
她不在里面。
他的眸光落在紧闭的门扉上,黑眸微微眯起, 长指轻挑燃起一张传讯符,火光亮了几许后, 化为黯淡的灰烬。
她没有接收传讯符。
那双凤眸倏然如蒙上灰雾的暗沉深海,危险肆虐, 长指轻轻一弹。
黑衣蓝眸的少年魔将应声出现,略一迟疑后单膝跪下,“尊上, 属下在。”
“雉乌,让所有人停下手中的事,全力……找到她。”谢无祭眉峰紧紧蹙起, 瘦削的指骨碾着眉心, 青灰色的血管微突, 莫名的心慌。
“尊上——不可!”雉乌惊愕地抬首, “且不说此处乃沈家主宅,如今天绝谷幻境开启在即,此地渡劫及以上的高手超过两掌之数,万不可暴露!”他与茨渠最大的区别便是,他不会无脑地听从指令,拥有自己的思想,惯会权衡利弊。
故而茨渠和雉乌二人各司其职,术业专精,只是这种理智,在某些时候太过致命。
而他话音一落,谢无祭周身的气压陡然降至低点,他抬了抬眼皮,竟是笑了,声音带着点低哑的狠色,“怎么去了一趟天绝谷,如今本尊竟是使唤不动你了?”
“尊上!属下不敢!”雉乌面色微滞,尊上知道他去救她……
他行了一个大礼,头垂得极低,仍道:“请尊上三思,魔魂尚未融合,幽影戒也不在您身边,若是撞上无上仙尊,您危矣。”
谢无祭没有说话,整个人像是罩在一层看不透说不明白的雾霭下。
少顷,他阖了阖眼,道:“将魔气借我。”
纵然幽影戒不在身上,仅有金丹巅峰的少年,周身的气势仍压得雉乌喘不过气来。
此话一出,雉乌脸色已是惨白,若没有幽影戒,以尊上如今的身躯决不能承受住一个渡劫期魔族的魔气,他这是在以命赌。
“莫让本尊再说第二次。”
雉乌抵着舌尖,勉力支撑着身形,哑然道:“是……”
丝丝缕缕浓郁精纯的魔气如数灌入玄衣少年的身躯,谢无祭唇角紧抿,神情淡然,脸色肉眼可见地泛白,握拳的指节突起,额角青筋显露,远远看去,他周身满是清沉沉的黑。
三界各族,只数出自深渊的古越族天赋异禀,非但修行天赋极高,还能将他人的力量据为己有,化为自己的修为,但三界众生,逃不过天道命理的制裁,古越族亦是如此。
抛开幽影戒,以孱弱的亚灵体接收魔气,谢无祭根本是在以命相搏!
待魔气全数灌入后,他丝毫未等其融会贯通,掌心结印,霎时间数不清的黑羽蝶自他的手下化现。
“去,找到她。”
少年低垂着眸,几乎失去本色的唇瓣,虚弱地动了动。
雉乌犹豫再三,冒着大不讳上前欲搀扶他。
谢无祭抬手制止了他,冷言道:“你也去。”
“喏!”雉乌定定地看着他,时至此刻他才发现……尊上的少年分魂不同于外在表现出来的温和冷漠,远比他想的更陌生、更危险、更……疯狂。
随着少年魔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