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刚才替她引路的侍者,他竟是谢无祭的人!怪不在得知她身份后,侍者态度转变得尤为恭敬,原来并非是楼观玉的地位高。
“回宫。”
……
“阿祭,你把门打开。”
余菓菓白嫩的脸上蕴着怒气,苦大仇深地盯着紧闭的殿门,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不过片刻谢无祭便因反噬独自避至这座偏殿,将她隔绝在外。
她的身后亦步亦趋跟着满脸菜色的茨渠和被‘抛弃’的承影剑。
茨渠犹豫着上前,“余姑娘您还是回去吧,尊上定是不想让您见着他受反噬的模样。”
余菓菓冷着小脸,不理他。
“阿祭,你开门。”她反手拍门,语调还算冷静,可越是如此越显示她内心的不平静:“你让我进去,我与你一同面对。”
“……”
温凉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掌心抚着冰凉的殿门,余菓菓眸中漫上湿润雾色,微哽道:“你不能……不能……什么都不让我知晓吧。”
“我又怎能令你一人痛苦。”
少女平静的杏眼中凝着坚定的眸光,余菓菓知晓如今的情况仅有一法可解决。
双修。
可谢无祭不愿伤她。
即便只是可能会因反噬而伤害到她。
“阿祭……”
“将结界撤了。”
……
殿内。
谢无祭背靠着殿门,血色弥漫的凤眸中痛苦不忍与嗜杀暴虐交织,如蛛网般的血色魔纹沿着脖颈攀上白皙的俊脸,青灰色的血管下,鲜血如沸水,滚烫灼人。
“呃——”压抑的低吼声被他设的结界全数挡住。
只能听见与他一门之隔的少女,低低的哭泣声。
谢无祭闭了闭眼,一时的清醒令他几乎想不顾一切将打开殿门,将她拥入怀中。
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般做。
孤冷寂寥的偏殿内本就没有什么摆设,被青年身上肆虐的魔气侵蚀过后,更是毁坏殆尽。
漆黑的凤眸看向满目的疮痍,他伸手幻出一枚特别的传讯符,其发出深红色的火光,飞至半空。
很快,那边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说话声。
“姓谢的小子,有何事?”
谢无祭满嘴血气,舌尖抵着上颌,忍着彻骨的疼痛,直言问传讯符另一端的人:“小菓的劫……渡过了吗?”
“哦,这事啊……”
“渡完了。”那人似乎在午睡,口气不太好,有些不耐:“怎么你后悔了?”
长指深深嵌入檀木殿门,谢无祭艰难地扯了扯嘴角:“那便好。”
“不过你小子倒是真对自己够狠。”对面那人笑了声,洪亮的声音响彻空旷的殿内:“从古至今,我第一次见仙魔中有人敢将自己的神魂生生撕裂开。”
谢无祭眸光淡淡,未语。
“若没你,小锅子融合神魂怕是还要在多上数百年。”那人蹬了蹬脚踏,发出沉闷的声响,啧啧称奇:“你当真是不怕死呢。”
“不、会、死。”谢无祭指尖微松,幽影戒失力,顺着门扉的纹路滚落地面,“本尊还要与她长长久久,此生不离。”
对面那人笑声粗犷,却难掩不赞同:“可你主动羁押沈云霁,影响小锅子历劫的因果,天道法则对你的惩罚只怕不会多好受。”
青年暗红色的锦袍上沾满了深色的星星点点,他俯身拾其掉落的幽影戒,动作迟缓,轻声道:“甘之如饴。”
所谓的反噬不过是由头,这百年遭受的锥心之痛岂是区区魔种反噬可比?
作者有话说:
挡一百零二刀
月的清凉穿透看似单薄的白绮渗入殿内, 落在谢无祭布满血红魔纹的苍白俊脸,如同刻红的璞玉,似一触即碎。
“唉, 痴儿。”那方男子的声音略顿, 似叹息:“如你这般淡然自若,本君莫不是认为天道那杆秤向你偏颇了。”
“嗤。”殷红的血丝顺着光洁的下巴濡湿了青年淡色的内衬衣襟,抬手随意擦去, 眼底盈满了沁入骨髓的凉意, 讥讽出声:“天道对本尊只有抹杀。”
“你如今找上本君绝不单单为了小锅子魂定与否。”男子又叹一声, 接道:“说吧,可有什么发现?”
谢无祭:“九天十六神殿二十四星宫,你有怀疑的女君?”
谢无祭后脊紧贴门扉,好似这般离少女更近些,如鸽血的凤眸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