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心。
果见谢无祭身子微僵,俯身埋首于少女肩窝,呼吸一滞道:“别闹。”
余菓菓本想继续逗弄他一二,以解这几日的气闷,脖颈间传来隐约的湿热感,她倏然噤声不语。
他,哭了吗?
沈云霁不知何时离开的,谢无祭松开掣肘余菓菓的手,定定地看着她,紧抿着唇:“以后不准你再同他见面。”
“不会有下次了。”她眸光微动,抬指抚上青年微红的眼角,“你不愿见我,是因为你在……哭吗?”
“为何?”
她的话音刚落,泪珠就如同断线的明珠,一颗一颗砸在谢无祭的手背上。
谢无祭清俊的眉眼似有一瞬间的扭曲,余菓菓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了尴尬的神色。
“胡说,本尊怎会哭?”他别过脸,闷声否认:“不过是盯着一处太久,眸中难掩酸疼。”
余菓菓踮起脚,小手扶着谢无祭的双颊,迫使他看向自己,泛着酸气:“那你说说,你盯着何处看了许久?”
谢无祭未料到她会刨根问底,眸光微微躲闪,“自当是魔界公务。”
“哦?”余菓菓歪了歪脑袋,哼哼道:“那你这手也是批公务,灼伤的?”
她将原本扶在腰际的大手举了起来。
谢无祭抿了抿唇,想抽离自己的手,却又不敢用力。
余菓菓望着这双泛红的大手,又心疼又气恼:“大骗子。”
她拽着他的手不放,“你莫不是因为那日……弄伤了……而不愿面对我?”
此时的魔界,天色已全然暗了下来,一旁的宫灯逐渐亮起,银灿灿的月华披落,映得少女眼中星河灿烂。
两人交叠的身影被月光拉得极长。
谢无祭的体温已恢复正常,他使了巧劲,将手从余菓菓手中挣脱出来。
在这时,暗红色的长袍披在瘦弱的肩上,青年眸光温柔缱绻,满含歉意:“对不起。”
余菓菓皱了皱鼻子:“阿祭你知道的,我不想听你说歉疚之辞。”
谢无祭将少女打横抱起,眸光从她黑长繁密的睫羽落到永远闪烁着光的杏眸,映着对他全身心的信任。
“那带你去看一物。”
“以谢这几日之过。”
移形换影,灯火流转间,两人已在议事殿门口站定。
谢无祭将她放了下来,眼神示意余菓菓自己去推门。
事实上,这是余菓菓第一次从正门入议事殿。
小手抚上微凉的门环,轻轻一推,将之推开。
刹那间,绚丽夺目的湛蓝光泽便映入她的眼帘。
那日所见的高台上,一件逶迤拖地的描金绣凤嫁衣,浸泡在蓝色的火海中,其外罩、内搭、霞帔等皆以华美晶莹的玉石点缀。
这是谢无祭的冥火……而这件嫁衣在火光的映照下美得惊人。
余菓菓眼睫极缓地眨动,胸间尽是暖流涌过,咬了咬唇道:“阿祭,这是……”
谢无祭执起她的手放至胸口,语调如潺潺流水。
“此乃古越族王族世代传承秘法。”
“以深渊之下永世不灭的冥火锻造嫁衣整整三十六个时辰。”
可祝愿二人恩意如岳,知音万年。
余菓菓长睫氤氲了一圈水渍,她揉着眼轻捶青年的胸口,哽咽得语不成调:“你方才重伤刚愈,便耗费这么多精力为我锻造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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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笨蛋。”
谢无祭拥住她,垂首吻在她额间,“因为我想带你去见他们。”
“他们?”
“我的族人。”
那些永生埋葬在深渊底下的越族人。
作者有话说:
狗祭:我手艺不错吧?沈狗贼还想趁我不得空的时间来偷家??
ps:今天我羊的第三天,我爹也羊了,全家中招。目前我已经清醒不少了,大家不用担心,我先爬起来码字。
挡一百零四刀
被风吹散的月华晃荡进殿内, 如一碗清茶被打翻在地,清泠泠的光泽铺满黑曜石的地面,熠熠生辉。
余菓菓沉溺入青年满是温柔的凤眸, 骤然失语, 似有千言万语想说,无数的情绪淤积心头,最终仿佛找到了闸口一般, 倾泻而出。
“好。”
两人相拥, 衣料摩挲, 仿若冬日里有夏的暖意,灼热着对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