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琼先是出现在众人面前,他领着身后一众王家弟子,喊道:“各位亲老,萧关突然出现这荒村,实在怪异,为了保护大家安全,还请大家速速离去。”
人群中。
“这地方到底是什么?!你王家不先给大家一个说法,反而是赶着大家走,督守府是什么意思?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赶着大家走吗?!”
“对啊!这一切也太过蹊跷了,你们必须要给个说法。”
“还有你们韩家,一个劲地要抓人当祭品,前些日子刚找到人,后来又突然说人死了,又要开始全员排查,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萧关到底要死多少人你们才满意,能不能给个准信?不要让我们这些不值钱的命天天活得提心吊胆!”
“对!这位兄弟说得对!哭河离奇消失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河里到底有没有河妖?这座突然出现的荒村是怎么回事?仙台祭品到底是怎么死的?仙台到底还要祭奠多少人?这一桩桩一件件,你们王韩两家都要给我们一个说法!要不然我们誓不罢休!”
“对!誓不罢休!”
“决不罢休!!”
一片喧闹中,韩珺韩林领着一众韩家弟子踏上荒村,与绯红的赤袍分排而立。
韩珺站在最前面,冷眼看着对面七嘴八舌的萧关百姓。
王琼走上前,扯着嗓子宽慰:“请大家稍安勿躁,督守府一定会给大家一个说法!请大家暂时不要着急,这里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请大家先在两家的护送下回到萧关!大家一定不要恐慌,督守府一定会给大家一个说法!”
“你拿什么给?督守王昆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不来?怎么就派你这个毛头小子来?”
“对!叫督守王昆来!”
王琼声音吼得嘶哑:“还请大家稍安勿躁!不要惊慌!”
可这话轻飘飘的,就像是一片羽毛落在急流之中,还没等稳稳地飘下来,便摇晃两下立刻被水流吞噬得无影无踪。
一片混乱中,根本没有人在听他说话。
突然,一个血气方刚的汉子愤怒地拨开人群,挥起拳头直冲着王琼而来:“我爹就是这么死得不明不白!七年了你们都没给个说法!”
叮。
在拳头落在王琼身上之前,一道湛蓝色剑尘横劈在两人之间。
挥拳的汉子身体猛地一颤,低头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的剑洞,便一头向地上栽去。
王琼惊愤地吼道:“阿珺!你疯了!!”
就在几天前,同样的场景就这么如出一辙地上演过,就在王琼的面前——那个无辜的妇人也是这么被韩珺冰冷地贯穿。
汉子应声倒地,看得不远处的韩林眉头紧皱。
他连忙要说什么,却被韩珺先一步抢走了话头:“刚才这人,公然违抗督守,意为心思叵测图谋不轨,企图扰乱秩序置萧关百姓性命于危险之中,按照萧关旧例——”
“当斩。”
韩珺冰冷的声音响彻在人群中,将沸水般的人声突然降到了冰点。
倒下男人的鲜血正一寸一寸渗进土地里,所有人都心有余悸地看着尸体收了声,愤懑却又顺从地按照王韩两家的安排离开荒村。
人影散乱中,王琼拉住韩珺的手臂,急道:“阿珺你不能这样。”
韩珺缓缓转身,反问:“我应该怎样?”
王琼:“你刚才杀的那个人,还有前几日的那个妇人,他们根本就没有犯什么罪,他们只是想要个说法,罪不至死啊。”
“别傻了,”韩珺似是轻叹,“从有督守府的那刻起,就注定有人做什么都是在犯罪。”
语罢,韩珺挣脱王琼的手,跟随韩林走进白雾里。
王琼站在原地,看着他湛蓝色的族袍渐渐被烟雾模糊成一团色彩,眼神里露出无尽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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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韩两栋楼阁大门紧闭,百姓心中愤怒无处宣泄,素来清净的不羡仙这几日也被人声鼎沸所包围。
密密麻麻的人头围堵在不羡仙门前,要向卫玄序讨要一个说法。
齐老双手搭在龙头拐杖上,岣嵝着脊背站在人群的最前端,紧盯着慌忙跑进不羡仙的门卫背影。
在他身后,有人喊:“疯老太太的小儿子呢?让他出来。让他站在最前面和卫公子对峙,有什么事情得说清楚了。”
话音未落,随着一片赞同声中,男人便被无数双手推搡着站在了齐老的身旁,表情诚惶诚恐,望上去更加憔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