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屋顶。
偏仓中有棵上百年的老树,建粮仓的时候没舍得砍,留了下来,直直刺破屋顶,枝丫在空中摇曳。
肖兰时就倚靠在这棵树上,一边饮酒,一边望着脚下一片静悄悄的屋舍。
忽然,身后砖瓦响动。
“怪不得我到处找你找不到,原来躲在这儿藏着了。怎么,明亮亲自给你铺的床,你还嫌弃上了?”
一转头,李莺缓步走来。
肖兰时倚树嗤笑一声:“少来。”
李莺绕过肖兰时,与他隔着古树背靠背坐下,问:“什么酒?”
肖兰时:“从明亮屋里拿的,喝着像是女儿红。”
“那小崽子现在敢偷着喝酒了?”李莺从树后伸出只手,“给我尝口。”
肖兰时举坛递给她:“他哪会,喝糖水还差不多。没收的吧。李大小姐你看人还真有眼光,他才多大?七岁?八岁?你就先下手了。”
结果毫无悬念:“滚蛋。”
肖兰时抖肩笑了笑。
李莺抱坛灌了一口,用袖擦着嘴:“这么酸,这算是什么女儿红?女儿尿还差不多。”
树后,肖兰时比了个拇指:“李大小姐真乃大家闺秀。”
“还你。”
肖兰时接了坛,抱在腿间:“接下来你怎么打算的?千钟粟是已经败了,现在抓紧时间去打督守府?”
李莺:“督守府?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今天千钟粟一事就能看出来,王昆那老头不知道藏得有多深呢,就凭这院子里几个人,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
“诶,你现在说这话,我还真觉得你有点清醒了。当时我从明亮嘴里听见你们还盘算着督守府,我也是你这反应。”
李莺把头靠在树干上:“那是他小孩子家家的玩笑,提起督守府,你别提他心里得有多恨了。我从来没说过这话。”
肖兰时又咽了一口酒:“怎么?当初你李家被赶出萧关,丧家犬一样,你不恨?”
李莺反笑:“恨?有什么好恨的,成王败寇,换做我李家是坐上督守府的位置,别管是谁,我李家也绝对一样把人赶出去。”
肖兰时笑起来:“你倒坦诚。”
“更何况我爹娘现在在临扬住着,没事儿就逗逗猫,逗逗鸟的,日子过得快活着呢。离开萧关,不见得不是件好事。”
肖兰时一听:“多少年没见了,我老丈人现今身子骨可硬朗啊?”
李莺瞪了个白眼:“好着呢,不劳你惦记。”
闻声,肖兰时笑意更浓:“当时我俩策划假私奔,老丈人把我硬拉去督守府门口,棍子就三三两两落下来,差点把我打死,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李莺:“谁让你嘴那么贱。把那么儒雅一个小老头都惹得暴跳如雷。”
“儒雅?”肖兰时惊叹道,“他浑身上下哪里儒雅?你们两父女对对方的认知,的确都是不怎么清晰。”
李莺冷哼一声:“那不也正因为我爹打你,你才抱上了卫玄序的大腿吗?”
闻声,肖兰时只是笑笑,不说话了。
李莺偏过头,好奇问:“听明亮说,卫玄序那意思,好像是想让你明天去正元日花灯游,你去吗?”
“这小毛孩子嘴真快。”
“问你话。”
肖兰时又灌了一口:“我的事干嘛跟你说?你自己家明亮都还管不过来呢,你还有闲心去操心别人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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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
李莺重新回正脑袋,回忆着:“当年你俩,虽然看着天天鸡飞狗跳,可其实上师徒情深。最后闹了那么个下场,实在可惜。”
肖兰时好笑:“你又知道了?”
“肖月,你实话跟我说,你费心费力地操劳萧关哭河的事,到底是为了什么?”
肖兰时顿了顿,神情在月光下忽然变得黯然。
他提酒猛灌一口,酒水顺着他的下巴流进衣领:“因为卫玄序吧。”
李莺了然笑起来:“我就知道。”
“咱俩连朋友都不是,你知道什么了?”
李莺不屑:“你这人性子极其恶劣,看着笑眯眯的好相处,其实谁都走不进你心里,除了卫玄序,还会有谁能驱使得了你?”
肖兰时立刻不满:“哎哎哎,打住。咱俩好歹多年前也假夫妻一场,你说我没人性,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啊。”
李莺嗤道:“得了吧你。要不是后林倒了,你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