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望。”
烟雾环绕中,他又佝偻着脊背消失在炉鼎之间。-
雨全然湿了卫玄序的衣衫,他急匆匆地穿过满庭芳的庭院。
迎客连忙在身后跟:“卫公子!卫公子!”
卫玄序一律置之不理,上了楼梯,而后重重把房间上了锁。
未几江有信也追了上来,砰砰砰愤怒地敲砸房门:“卫玄序!你给我出来!你冷静点!先生他都说了,就算试药那后果也未可知!更何况那毒性是什么你根本不知道!卫玄序!你给我开门!卫玄序!”
忽然,卫玄序指尖刺出一道金光,霎时间,整间屋子便立刻形成了一道结界。
江有信的声音忽然小了,卫玄序坐在桌案前,低眉看着手中的解星草,猛然抬手,毫不留情地丢给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
“对不住。”
但凡是修真之人,体魄精力皆比寻常人要强劲不知数倍,寻常风寒几乎都极少沾染,就算染了百花疫,也不至于短短两个时辰之间就恶化得如此严重。
别人不知道为什么,但卫玄序再清楚不过。
他和宋烨喂给肖月的回元丹,根本不是什么强身固体的补药,而是一道极其缓慢的咒法,通过数年如一日的服用,回元丹会渐渐逼入肖月的五脏六腑,最后形成一道操控的符咒。若是以后肖月飞身金麟台,他的命依旧攥在不羡仙手里。
如今回元丹的枷锁快要结成,所以肖月才会元神虚弱,所以百花疫才会在他体内肆意。
此刻卫玄序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好恨。
恨怎么走都没有出路,恨怎么走都望不到尽头。
卫玄序用真气将解星草炼成一碗漆黑的浓汤,粘稠的亮色里映着他的倒影。他现在好狼狈。一饮尽。
没过多久,卫玄序便感觉自己每一寸肌肤都像是在被烈火灼烧。
难忍的痛楚后知后觉地钻上来,像无数只生长着巨颚的虫在他体内啃咬,他疯狂转动着内丹抵制,可是没有用。
一股股洪水般的痒意又冲击上来,他孤立无援地在其中挣扎,不得喘息。
忽然,卫玄序在混乱之间察觉周围的一切都变了。花满庭的屋舍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雪。
他立刻分辨出来这是幻象,紧咬牙根奋力将自己从其中剥离。可突然。
“曦儿!”
一道温柔的女声在雪地里飘起来。
卫玄序愣住了,一转头,许久未见的母亲姜岚穿着一身贺服走上来,火红的颜色在冰天雪地里格外引人注目。
姜岚略带嗔责地走上来,缓缓蹲在他身前:“你父亲说你两句你就跑,你跑什么?萧关就那么大,你跑到哪里,你父亲都找得到你。”
卫玄序难以置信地望着姜岚的眼睛,她温柔的瞳孔里,倒影着一个小男孩的脸。
那时他四岁。那天是他的生辰。
话音刚落,一个挺拔的身影气冲冲地就从清堂里钻出来,他手里高举着戒尺,骂:“卫曦!先生平日里教授你的那些礼节,你都学到哪里去了?你给我过来!”
他呆愣地站在原地,望着父亲卫子成一步步逼近。
戒尺眼看着就要落下来,姜岚好不客气地手下挥出一道真气击打,随后她挡在卫玄序面前:“小孩子嘴馋,提前去小厨房尝一口鱼怎么了?那鱼本来不就是给他做的?更何况今天是他生辰,他提前吃两口又怎么了?”
见夫人护短,卫子成举着戒尺无能狂怒:“长辈宾客还没入席,还没动筷,他一个晚辈这叫什么礼数!”
姜岚不让:“礼数?什么礼数?吃你卫子成一块鱼都不行了?吃你一块鱼你就心疼成这样了?他是你儿子还是外面那些人是你儿子?”
卫子成猛地被呛一口:“你……!”
姜岚直言:“你给儿子道歉。”
闻言,卫子成被气得说不出话,眼里怒不可遏,狠狠在卫玄序脸上刮了一眼后,气闷闷地拂袖而去。
他走后,姜岚又蹲在卫玄序身前,用手背擦着他的脸:“曦儿,别哭啦。你爹他脑子有病,你就让让他,别哭啦。”哭?
卫玄序清楚地记得,当时他没有哭。
这些眼泪是从哪里来的?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就被姜岚拉去了屋子里,她扶着他找了个椅子坐下,招呼下人把小厨房里卫玄序吃了两口的清蒸鱼端上来。
“曦儿啊,饿了是不是,快,你先吃两口,离宴席还有好几个时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