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连忙易容钻了出来:“呆子!我让你等等我你怎么不听话!”
众人连忙瞪过去,把肖兰时也一起围了。
肖兰时连忙熟络地从怀里掏出一包鼓鼓的钱袋,双手奉上送给了那个为首的,赔笑道:“大人,小的两个是来元京经营书本生意的,今日路上有事给耽误了,不得不连夜从这关卡过,还请诸位大人看在小人小本生意的份上,扰了我这呆兄弟吧。”
侍卫接过肖兰时的钱袋,在手里颠了颠,说:“卖书的?”
“是。”
他冷哼一声,抬开了踩在施行知手上的那只脚:“这年头谁还看书,能活下去靠的都是拳头。”
一看他松了脚,肖兰时连忙捧起施行知的小手。
低头一看,他本来修长好看的手上现在落了好多个钉子洞眼,像是被什么凶猛的东西咬过似的,有几个看上去还伤的不浅,看得肖兰时心里直抽抽。
这都不喊疼,真是个呆子!
对于肖兰时的关心,施行知倒是自若罔闻。
他从肖兰时手里挣脱开,继续弯腰要去捡地上的书。
忽然,旁边一个干瘦的侍卫先他一步抢过那书本,一脸邪笑地说:“慢着,你这人虽然免去了责罚,但是你这书连夜过关,理应也交上一份白银。”
施行知抬起头,静默地抿了抿嘴,最后把求助的眼神望向肖兰时:时间紧,我忘记带钱了。肖兰时:。
那你怎么记得带上这些大石头。
无法,此时最好不要惹是生非,虽然肖兰时肉痛得紧,最后还是咬牙摸遍全身上下,拢共凑出来二十两白银,捧给侍卫:“大人,小的身上就这些了,还请大人不嫌弃。”
“行。”为首的侍卫刚要接过。
忽然,干瘦的侍卫连忙止住了他的手,很是嫌弃地上下打量着肖兰时:“你说你们兄弟来元京做买卖,浑身上下就装着这么点银子,谁信?”
肖兰时苦笑道:“今日伙计们已经押着货进了城,我们在后面有事耽误了才……”
他连忙打断:“你们怎么样我不管,爷们几个都是奉差行事,你若是有钱,你就把这东西拿走,你若是没钱,那哥几个就当擦脚的纸。”
肖兰时一听这些侍卫没想太为难他们,连忙一喜:还有这种好事!
于是连忙拉着施行知的袖子:“好的好的,这书大人要是看上了那就留给您了,没什么事我两兄弟先走了!”
但施行知就像是个倔强的牛。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神紧紧地盯着那已经被雨水濡湿的书本。
肖兰时连忙眼神示意:呆子!快走!
施行知抿起嘴,意思明显:不行。
侍卫们相识一笑:有戏。
那干瘦的侍卫一页一页地用手指头把书给捻开,便翻遍笑:“呦,我说怎么那么不舍得呢,原来是抄本,这样,我们也不为难你们,只要你再交出来一百两白银,这些酸诗——”说着,他猛地合上,抖了抖,“就还给你们。”
肖兰时:“不要了不要了。”
施行知:“这些不是酸诗。”
两人的话压在一起,在雨声的交叠中模糊不清。
气得肖兰时连忙一毛栗子敲在施行知头上: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倔!
雨声打在施行知的脸上,顺着他流畅的下颚线滑进他的脖颈,他的脸色分外地白,可那双眼睛却像是闪着熠熠星光。
他紧盯着侍卫,几乎一字一顿的认真:“这些字墨,都是先生费劲艰辛,十几年如一日去民间采回来的野诗。耕离死,生者悲,天下六城,百万人的血和泪,都浓缩于这些纸页里。史册上无闻苍生不留分毫墨迹,可这些诗里写的就是这些来过人间的万万众,他们将来是要流传千古,万代黎民诵读,你怎可辱骂这是酸诗?”
侍卫不以为意地哼了声:“你们这几个臭书生,真以为自己识几个字就了不起了?爷爷告诉你,这天下,从来就没有过用酸诗换太平的!”
紧接着,他挑衅般抬手掀开一页:“你既然说它重要,好,爷爷今天就告诉你,这些破玩意儿,也只有给爷爷擦鞋的命!”
话音落,嘶一声如布帛断裂的声响在空旷的荒原里响起。
一页只有又是一页,施行知平日翻都小心翼翼的书本,在侍卫手里就好像个不值一提的垃圾,沾了水的字墨散出来,又在雨里被冲刷得模糊不清。
纸页被攒成一团,侍卫极其嚣张地用它们在楷去自己靴底的泥巴。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