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玄序望过去:“怎么了?”
一抬头,他望见肖兰时脸上一片阴翳,眼神像是一只躲在暗处的凶兽。
“卫曦你看,这衣料像不像是云州的?”
◇ 到底谁无耻
房间里亮起了灯,肖兰时小心翼翼地关上门。
一回头,卫玄序已经独身一人伏在桌案上坐了好久了。桌子上,全是一些细碎的瓶瓶罐罐,里面放着他今天在祁安山上发现的那些黑色黏胶。
肖兰时走过去,问:“发现什么了?”
卫玄序摇头:“像是鬼留下的,又不是很像。”
肖兰时拉起一条凳子坐下,笑道:“你要调查心缇咒被破坏的原因,再怎么想也不可能是有什么鬼怪钻进去弄坏的吧?那祁安山上本来就是为了防鬼怪才设置的。”
“所以很怪异。”
肖兰时玩笑道:“你说得毛骨悚然的。”
卫玄序没接话,问:“刚才让你去问的怎么样了?”
闻言,肖兰时伸出巴掌,对着他:“让我跟稚昭姐姐呆了那么久,守宗朔光是眼神就已经快要把我杀死了,师父你打算奖励我点什么?”
卫玄序拿笔杆啪得敲了下,没什么好气:“不用谢。”
“嘶——”肖兰时吃痛缩回手,“你打我就算奖励我?”
卫玄序眼皮都没抬一下:“快说。”
肖兰时举起双手投降:“得得得,当你的小徒弟算是我上辈子的孽。”
旋即,他继续道:“你让我去问从砚明去广饶干嘛了,我问了,一开始稚昭姐姐还不愿意说,后来在本大爷的死缠烂打软磨硬拉之下,凭借我玉树临风——”
说着,卫玄序的笔杆又抬起来了。
肖兰时眼疾手快,立刻转了话音:“——她说从砚明去寻一只鬼。”
忽然,卫玄序的动作听了,正色看他:“一只鬼?”
肖兰时小心翼翼地夺过他的笔杆:“具体的稚昭姐姐说她也不清楚,这件事是金麟台和广饶俞家几个前辈一起商量的,她还算是小辈,具体的详情她也不知。”
“那鬼是什么鬼?”
“好像是个女鬼。”
“因何而死?”
肖兰时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不过他们费尽心思捉到了那鬼之后,不知怎么又让那鬼跑了,稚昭姐姐多问了两句,俞家督守老大人便生了大好的气,那意思很明显,不想让她插手嘛。”卫玄序静听。
紧接着,肖兰时掀起张纸,在上面勾画着什么:“不过我发现了个有趣的。”
“什么?”
肖兰时示意卫玄序看他的笔下,上面歪歪斜斜写了一个“腊月初九”。
他说:“这是那只女鬼从从砚明手下逃跑的那天。”
卫玄序皱了皱眉头。
接着,肖兰时又在下面写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腊月初九”。
说:“这是广饶开始出现百花疫的那天。”
继而,他把笔放下,把纸转向卫玄序,笑着:“师父你猜,这会只是个巧合吗?”
闻声,卫玄序的脸上露出极其严肃的神色。
根据他们现在已知的信息,元京的百花疫是从祁安山上起来的,而他们如今又在祁安山上发现这像是“鬼”的痕迹。
若是按照肖月的推测,广饶的百花疫爆发和那只女鬼有关,那么元京的疫病是否也和那个逃窜的女鬼有关?若是这样的推测成立,远在广饶的那只女鬼,又是如何来到元京,上了祁安山?
所有的问题越缠越紧,最后似乎都集中在那个女鬼身上。
紧接着,肖兰时忽然:“那个……师父我跟你说件事,你能不能先答应我你别急?”
卫玄序看向他:“你说。”
肖兰时心虚道:“你先答应我。”
“你先说。”
“先答应。”
“……好。”
闻言,肖兰时悻悻地把床底下藏的黑猫尸体拿出来,搁在卫玄序桌子上,说:“……其实这玩意不是我捡的。”
卫玄序抬头:?
一咬牙,肖兰时索性把在元京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一都跟卫玄序说了。
他看着卫玄序的脸色变得越来越沉,自己的声音就变得越来越小,一边准备着随时都要逃跑的姿势,一边双手防护在胸前以备卫玄序随时扔过来的东西。
直到肖兰时吐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卫玄序沉着脸猛然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