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鱼虾送到岸边,让他们娘俩能过活些日子。
孤儿寡母的,这一过活就是二十年。
她一个妇人家,夏热冬冷地独自一人漂泊着,手上、脚上都长满了厚厚的茧子,终于盼着儿子长得这么高壮了,可忽然,儿子又染了百花疫一病不起,她整个人的天都像是要塌了。
她紧握着肖兰时的手,语无伦次地哭,肖兰时分辨了好久,才发现她说的是什么。
她不断重复念道一句话:“老天爷能不能发发慈悲,要索就索我的命,我的阿诚他才二十四,他才二十四啊!”
又哭了一顿,肖兰时抚慰道:“大娘,我去看看他。”
进了门,屋子里暗沉沉的,几乎没有什么光亮透进来。
沉闷的黑暗中,肖兰时隐隐辨认出房间的东北角那是一张床。床上隐隐又个人影,听见房门又被推开,连忙止住了咳嗽,哑声道:“娘,我都说了,没事,你的阿诚他强壮着呢,你就别总来看我啦。”
肖兰时道:“是我。”
躺在床上的王诚忽然停了声,良久,他挣扎着要起身:“肖月,你出去,别让我染了你。”
肖兰时故作轻松走上去:“要不说我们是兄弟俩呢?你知道我为什么在元京那么久都不回来吗?就是因为百花疫,得治。若要论起来,我身上的元京百花疫还比你的萧关百花疫资历高,年纪大,你这点算什么?”
闻声,王诚立刻笑骂道:“你小子——咳咳咳!!”
肖兰时忙走过去:“你悠着点吧。我知道你见到我激动,倒也不必这么激动。”
他往下一看,床上的王诚面色发乌,连耳朵边上都已经爬满了百花疫的纹路,怪不得他母亲哭呢,染疫都已经这么重了,夜里不知道得怎么熬过去。
王诚咳了良久,整个人好像都脱了水。
他强撑起身子,虚弱问:“你突然来找我,是要做什么?”
肖兰时:“怎么感觉你染了百花疫之后,突然脑子好像变聪明了?”王诚笑笑。
紧接着,肖兰时从怀里拿出胡大姑娘给他的信,说:“这是胡蝶让我交给你的,说你看完了之后,若是还没有回心转意,那你们——”
说到最后,肖兰时一顿,最终还是没把原话说出口:“——就好好过活自己的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