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瞳孔微睁,眼里的惊愕毫不遮掩。
可那也是仅仅一瞬。
下一刻,当金家护卫倒地的一瞬间,一道剑尘猝然高起,如不可阻挡的飓风一般向上劈去。只见空中两股力量僵持了两息,而后小百合便无力地向地上跌去。砰。
萧逸偏偏头,提剑走到小百合的身边,眼神冰冷得仿佛千年寒冰。
小百合猛喷两口鲜血,眼神不甘地瞪着萧逸。
萧逸抬剑指她:“你是什么人?”
忽然,跌落在地上的麻娘的肩膀微微颤动,虚弱地唤着:“萧……萧逸……”
闻声,小百合脸上先是一惊,而后跪爬着奔向麻娘:“麻娘娘!麻娘娘你怎么样!”
几滴滚烫的泪珠从她眼里跌落出来,在地上砸出好大一滩水花。
麻娘浑身是血,疲惫无力地倒在小百合怀里,重咳两下,鲜血又从她的嘴里淌出,顺着下巴自衣领里洇下去,狼狈极了。
小百合搂着麻娘一直在哭,泣不成声。
麻娘没有看她,眼神望向萧逸,满是渴求:“求你……放过她……吧,她、才十六……”说着,她颤颤巍巍地抖着袖口,一只巴掌大的铜牌就从里面跌落出来。
萧逸瞥了一眼,挑了挑眉:“哦?连庇身令都用上了。这小姑娘,和你有什么关系?”
小百合泪眼模糊地望向铜牌,一边用小手擦着麻娘嘴角的血迹,眼底的痛苦越发深重。
她隐约知道那枚铜牌的来历,听人说,醉春眠的高楼突起是经过前任督守,就是金家前任家主,点了头才搭起来的,里面的人情勾结,麻娘为金家出了不少力气,所以特赐一枚护身铜符,相当于免死金牌,此令一出,罪孽勾销。
她知道,刚才麻娘明明是看见自己的了,却还要护着自己,所以才受了这么重的伤。
此刻,无论小百合怎么去擦血迹,麻娘的血怎么也擦不干净,越擦越多,那些湿润的、温暖的鲜血在她的指尖划过,就像是烧红的烙铁一样按在她的心间。
“对不起,麻娘娘,我不该总是缠着你,我错了,我再也不来了。”小百合的五官拧成一团,眼神里的恐慌分毫毕现。
忽然,麻娘的手轻轻搭在她的手上。
小百合微微一怔。
麻娘转头对着萧逸,尽管她说得很轻,小百合也听得清清楚楚。
“她是我的女儿。求你了,放她一条生路吧。”
对面萧逸眼底的嫌恶更甚:“女儿?”说着,他望向小百合,“说谎。”
紧接着,黄色的百合纹章又闪现在他的手中,瞬息之间便化作一缕光焰,直冲小百合钻去。萧逸微微抬手,轻轻拨动了两下手指,旋即两个护卫便立刻上前,拉起小百合就把她压在地上,粗鲁地扯着她的衣袖。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去死!你们都去死!”
挣扎中,一朵同样的百合印纹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护卫一见小百合的手臂,大喜一声:“公子!逃犯找到了!”
萧逸眸光微动,缓缓道:“带走。”
“是。”护卫们应了一声,旋即就上前拉扯小百合的胳膊。粗鲁的拉扯间,小百合拼命挣扎:“放开我!放开我!”可哪敌得过训练有素的侍卫。
麻娘扑倒在地上,痛苦地望着小百合被一行人带走,两行清泪滑落在她的脸上,分外凄惨。
>r />
忽然间,萧逸的影子挡在麻娘身前。
她缓缓抬起头,只见萧逸已然抬起了长剑,冷面道:“你私自包庇逃犯,是以置摩罗数十万生灵于不顾,此为罪一。妨碍公务,刀剑相迎,刺伤卫守,此为罪二。以醉春眠为据,暗中笼络人心,意图不轨,此为罪三。数罪并罚,今天我领代督守之命,将汝等叛贼就地正法,娄云秋,你可伏诛?”
此言一出,立刻如平地一声惊雷炸裂在人群中。
“他萧逸说什么?要杀麻娘?!”
“他难道不知,麻娘背后就是金家!想当年,金家平定摩罗叛乱的时候,她出了不知多少人力啊!”
“啧。那也是上一任督守的事儿了,如今金大公子当值,哦,不,新任督守,哪能顾得上他老子欠了多少人情。”
“这天,或许是要变一变了……”
麻娘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愤恨地瞪着他,恶笑道:“你要杀我?你以为那些摩罗旧族,是吃素的吗?”
萧逸不为所动,反问:“你以为,那些老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