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不惊诧地追寻。
有那么一瞬间,影子觉得眼前这个人什么都知道,但好像一点儿也不关心。
影子走南闯北,的确见过很多人。眼前这个人——让人十分十分十分地捉摸不透。
可是一想到他好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郑哀,眼前这个人也狗皮膏药一样粘着肖兰时,影子就讨厌不起他来。
似乎冥冥之中有种同类相吸的味道。
小狗皮膏药,一定不是什么坏人。
忽然间,林子里的风又吹得急切了起来,卫玄序抬头望了一眼天色,相比刚才,又阴沉了不少。于是他立刻重新歪了歪头上的雨帽,翩然走在影子的面前。
默了两息,影子追上他的脚步。
林子里沉闷的风吹雨打声中,影子跟在他身后,闷闷地说着:“谢谢。”
卫玄序轻声:“嗯。”
一白一黑两个小影子,在茂密的林中,快快地走着。心里都想要,快快地见到心里最想见的人。-
另外一边,相比卫玄序和影子,肖兰时和郑哀就像是两只在雨中的小麻雀,小嘴叭叭叭地一直说个不停,恨不得把自己的底裤都翻出来也跟对方唠唠颜色质地。
走着走着,忽然,前头的路上林木少了,山坡也似乎陡峭了起来。
肖兰时微微抬起头打量,可是前头的雨实在是太密了,空中全是一层白茫茫的水雾,他根本看不清前头的路。
于是问郑哀:“这里是不是快要走出临扬边界了?”
郑哀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地图,摇摇头:“刚才我们从界碑路过没多久,按理说,还有好长一段路。”
肖兰时指了下身旁:“树。都不长了。”
郑哀也低头看过去,他走开几步,蹲下身,用指头摸了摸湿润的泥土:“土变了。”
“哪里变了?”
“你看。”说着,郑哀从背篓中随便扯出一根藤蔓,用指头捏了些土渣,碾碎,和着泥土抚平在藤蔓上头,没过多久,那条藤蔓被泥土沾染的地方,原本的翠绿立刻蒙上了像是黑色又像是褐色的阴影。
“这土是涩的。把这些树根烧死了,所以不长。但很奇怪,周围既没有沼泽,也没有什么湖泊,土突然变质,或许前面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肖兰时又重新将目光探往前方:“还走么?”
郑哀会意一笑:“若是现在不走了,兰时公子一开始就不会出发。公子是担心我,所以才有这么一问。请放心,既然我决定了要与兰时公子走着一遭,就自然不会撇下公子一个人。”
肖兰时笑起来:“得。要是我早认识你就好了,咱俩一定能玩得来。”说着,在郑哀的肩膀上拍了两下,拍得他那副小身板直抖个不停,于是连忙抬手,“抱歉抱歉。”
郑哀玩笑着答:“若是早些认识兰时公子,恐怕我就活不到现在了。”
肖兰时咂舌一声:“说什么呢小郑子。”然后一把勾起郑哀的脖子,手指着前面的云团斜坡,“走!”
“诶——!兰时公子——!慢点!我的脖子——很痛啊!”-
两人相持着向前走出了许多路。
果然如肖兰时所想,前面一直是巨大的斜坡,而且越往上,坡度就越陡峭,走到最后,肖兰时都不得不借助惊蛰飞行,才能勉强贴着斜坡向上攀爬。
可再往前走了半柱香的时辰,斜坡突然平整了起来。大地渐渐露出了他原本的褐色脊梁,一望无垠的地面上,寸草不生;在斜坡的顶端,大片大片的巨石,如同一只只匍匐的老龟一般,三三两两地蜷缩成一团,在细雨中静默。
肖兰时在碎石中走着,四处打量:“很奇怪。”
郑哀跟上去,问:“怎么?”
“你看那些石头。”郑哀顺着肖兰时的指引望过去。
“都是一样大的。”
郑哀:“会不会是巧合?”
说着,肖兰时走到旁边一只巨石旁,拍了拍:“哪有这么奇怪的巧合啊?你细看,这些石头的棱角,是不是也很相似?”
郑哀望过去:“兰时公子说的是。这些纹路……”忽然,他的话断了。
肖兰时奇道:“怎么不说了?”
郑哀低声:“我不确定。”他的手抚摸上巨石,身影在其中来回穿梭,“我总觉得这些相似的石头棱角,像是衣料上的花纹。”
肖兰时重复:“花纹?”
“嗯。兰时公子你看,这些石头,每个突出的棱角,都可以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