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扑打在他整个人的身上,压得他连指头间上的血液似乎都因此停滞。
带着黑气的银火还在不断拉扯空中的那些洞。
肖兰时看见一张张和他们一般,但却体型大了不知多少倍的人脸,焦急地想要遮盖住那些孔洞,笨拙又慌忙骂着:
“操。罐子被烧毁了,他们不会要出来了吧?”
◇ 一起害怕吧
良久,肖兰时睁开眼睛,身上的酸痛一瞬间宛若千万根细针一般刺来,痛得他头皮发毛。
下一刻,卫玄序温润的嗓音响起:“醒了?”
听他的声音,肖兰时又重新躺会床上,闭上眼睛,嘴角挂着笑:“没呢。”
卫玄序耐心地问:“那肖月还要睡多久?”
“一百万年。”
“好。肖月睡一百万年。我先走了。”
闻声,肖兰时立刻鲤鱼打挺从床上扑棱一下,动作一下子牵连到了肩上的伤痛,又痛得他龇牙咧嘴,卫玄序看着他笑:“怎么又醒了?”
肖兰时很是不满地在床上撑起一只手臂:“被你吵醒。”
卫玄序一手端起桌上的粥,一手拿起桌上的茶盏:“那都怪我。先喝水还是先吃饭?”
“水。”
应声,卫玄序将茶盏递过去。
肖兰时仰着头撒娇:“手真的好痛。”
卫玄序会意,轻笑一声,像是喂猫一样,手臂一抬一仰配合着肖兰时的动作,将茶盏里的温水往他嘴里灌,动作很轻,似乎总是怕呛了他。
“吃饭么?”
闻声,肖兰时重新躺在床上,警惕瞥了一眼手里的粥:“谁做的?”
卫玄序答:“我做的。”
“睡了。”卫玄序:。
良久,硬是把肖兰时从他鼓鼓囊囊的小被窝窝里拉出来,好声好气地劝着让他吃一口:“我现在已经进步良多。郑哀也试过了,他说好吃。”
肖兰时惊道:“他说好吃就好吃了?你不知道他什么都夸吗?你从地上抓把土放在碗里,他都能写首八百字长诗把你夸出花来。”
卫玄序用瓷勺起了一口,央求道:“尝尝。”
肖兰时低头望着近在眼前的那口白粥,似乎像是下了什么破釜沉舟的勇气一般,最终,还是硬着头皮伸了嘴。
但粥一入口,久违的焦糊气息没有袭来,取而代之的,是唇舌间一股糯米的清香,肖兰时用舌头咂了砸,粥里面还特地放了糖,但不是白糖。
于是问:“你这里面放了什么?”
“橘子汁水干了,酿成的橘糖。”
“怎么没有橘子的味道?”
“你细细尝尝。”
又默了两息,橘子的那股清新淡雅的味道才重新布满肖兰时的口腔,但是不似他做得橘皮粥,橘子的苦涩一概没有,尝到的,像是把那些涩意都拎包尽数抛弃了的甘甜。
“怎么做到的,卫曦?”
卫玄序低头又递了一勺去:“不告诉你。”
“卫曦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小气?”说着,含了嘴边的粥。
“大方的时候你不喜欢。小气的时候你也不喜欢。等你好了,我就走,行吗?”
闻声,肖兰时噗嗤一下笑了起来:“谁说不喜欢?天底下,我就最喜欢小气巴巴、抠搜巴巴、可怜巴巴的卫曦。”
忽然间,卫玄序的双眉一皱,低下头,避开他的眼睛。又强装着冷意的调调,似乎像是训斥一般:“幼稚。”
肖兰时笑了两声,没忍住,抬起手,像是摸小石头一样,在卫玄序的头发上胡乱抓了两下。卫玄序的头发很软很滑,摸上去,就像是水缎。
“我就幼稚。”
“……”
然后一边气鼓鼓地,一边仔仔细细地给肖兰时喂粥,还恐怕米粒从肖兰时的嘴角滚落出来。
“卫曦。我真幸运。”
卫玄序皱着眉头:“……又怎么了?”
“能娶到你这么个贤妻良母。我家祖坟那边,肯定现在在冒着青烟呢。”
“…………”-
卫玄序仔细等肖兰时吃完了粥,拿起手帕擦净他嘴角的污渍。
肖兰时倚靠在床上,忽然一转头,瞥见桌子上有一只花瓶,里头,正插着郑哀在林子里送给他的陨生花。只不过那原本白色的花瓣此刻已经枯黄了一般,花梗也无力地低垂着,看上去,绽放得很勉强。
于是抬头问卫玄序:“那花怎么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