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的一系列工作要在短短半个月之间梳理解决,属实让人忙得有些头大。
简承言那里似乎也没有空闲,二人各自忙着手头的工作,一晃居然有近一周时间都没有见过面。
“姜老师。”工作室的门被敲响,姜柯源从眼前的黏土磨砂纸中抬起头,循声看向门口。
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端着手里的盒子:“工具用完了,应该放在哪里?”
姜柯源瞥了一眼工作室墙上挂着的时钟,时针已经在11和12之间走过了一半:“你先放在这里吧。”他抬手指了指工作台,“一会儿我这边忙完了一起放回去就好。”
“好。”男生走进来,好像怕打扰到他一样轻手轻脚地把盒子放在了工作台上,转身离开的时候只留下一句略显匆忙的“谢谢老师”。
等姜柯源忙完手上的活儿,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十二点多的时间,就算是第二批下课午休的学生也已经冲进了食堂,端着餐盘嗷嗷待哺。
姜柯源站在工作台边理了理箱子里的工具,清点了数量,确认无误后,才捧着盒子不紧不慢地走了出去。
工作室和收纳室之间隔了一整条走廊的距离遥遥相望。
姜柯源经过办公室的时候,突然发现里面多了一道不属于这里的身影。
办公室里没什么贵重物品,他不在里面办公或休息的时候,都没有关门的习惯,门开或关,一切随缘。
今天碰巧他没有关门,就被人“非法入侵”了。
他端着盒子靠在门口,看着那人背对着他站在办公室里,抬头看着墙上挂着的那面锦旗。
“干什么呢?”盒子有点重,他抽不出手,只得用木盒的边缘碰了碰门板,发出有些沉闷又带着工具碰撞后丁零当啷的零碎声音。
简承言转身的时候,努力压着嘴角的笑意,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你忙完了?”
姜柯源身上还穿着那件宽大的蓝色工作服,手上带着白色的工作手套,脸上的护目镜上溅满了星星点点的白灰。
他好像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形象问题,闻言一点头:“忙完了。刚忙完就看到有人没经过允许私自‘入侵’我的办公室。”
“还没吃饭吧?”简承言自动忽略了他的关注点,好像大人带小孩一样,逃避话题的时候顾左右而言他,“我给你带了午饭。”
姜柯源偏过头,目光绕过简承言,看见了办公桌上的那只保温桶:“你自己做的?”
简承言点头:“我自己做的。”
“等我一下。”姜柯源把下巴一扬,哼了一声,抱着工具盒噔噔噔走了。
姜柯源回来的时候,简承言已经把保温桶打开分格放好,做好一名兢兢业业的送饭人。
都是些家常菜,和学校食堂里的菜色相比,更合他的口味。
因为保温桶的原因,能带的菜并不多。
简承言做了一荤一素,外加一个汤。
油爆河虾鲜美,塔菜炒笋片混着淡淡的苦味和清甜,吃起来唇齿留香。配合着山药肉糜汤,肉香中和着蔬菜的香味,很合他口味。
姜柯源筷子没停,风卷残云。
“这么饿?”简承言坐在办公桌对面,忍不住打趣,“看来做学生的良师益友不是件简单的事啊。”
姜柯源知道他在暗示些什么,没有人比他更熟悉他身后墙上这面锦旗上的那八个大字,就好像用刻刀一笔一划刻在他脑子里了一样——良师益友,可遇难求。
他嚼着嘴里的河虾,掀起眼皮恶狠狠地看了简承言一眼,顺手抄起手边那只小型工具箱里的小锤子:“我捶死你啊!”
简承言举起手往身后的椅背里一靠,投降,抿着嘴朝着姜柯源摇了摇头,意思是他不会再说话了。
午休时间的研究院人少的可怜,学生们都去吃饭了,本就不多的老师也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整个房间静得只剩下姜柯源一个接一个嘬着河虾的声音。
油爆河虾吃多了毕竟还是咸,姜柯源抱着汤碗喝汤,一边咬着绵软的山药,一边抬眼偷偷摸摸地去看简承言。
“你想干什么?”这副做贼一样的样子属实算不上好看,简承言看了他两眼,率先开了口。
“没什么。”汤碗挡住贼的大半张脸,姜柯源清了清嗓子,“你最近不忙啦,还有空来给我送饭。”
简承言点点头:“方阙云那边的事情都理清了,能交给手下人去做了。律所这边我最近也没案子,确实闲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