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柯源站在前台面前的时候,显得像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
虽然他的履历足够优秀,但想要在这样处处都是老狐狸的地方讨到好,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在走进这家古董行之前,姜柯源已经接连在附近的三家古董商行里碰了壁。
他这样的年轻人,固然能在文物修复方面大展身手,却还是缺少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的经验,在这样私人的古董商行里,赚到钱是王道,其次才去考虑修复的品质与技术。
和他想象中的并无两样,前台拿了他的简历上下扫了两眼,抱着手机和那边的人沟通了几句,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就婉转地将他送出了大门。
如今经济发展,衡州市市中心一条路上的古董商行早就关得差不多,如今留下来苟延残喘的也就目前这四家,可现在姜柯源处处碰了壁。
找不到工作,他就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这对目前姜家的形势来说实在是不容乐观。
他捏着手机,漫无目的地走在这片熟悉的街道上,一时间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种混沌之中,不知道来处,更不知道去处。
凡人的渺小与无力在那一刻化作乌云,将他的天地笼罩了起来。
但无常的世事并不打算就此将他放过,乌云后必有电闪雷鸣与瓢泼大雨。
“喂?”姜柯源看见了来电显示,调整了心情,接起电话。
“圆圆,你赶紧到衡州第一医院去!”杜霖的声音急切,一改往常平和温柔的常态。
“怎么了,妈妈?”姜柯源也跟着一起着急起来,站在原地打转,一时间分不清自己应该朝哪里走。
“奶奶的情况不太好,疗养院负责人打来电话说已经把她送去医院了!”杜霖那边传来急匆匆关门的声音,“你现在忙不忙?我怕一个人跑不过来。”
姜柯源终于找到了方向,急匆匆往地铁站跑去:“我没事,妈,你别急,负责人有没有说清楚到底把奶奶送到哪里了?急诊还是什么?”
“不知道……”事发突然,谁都是着急忙慌的,负责人没有说,杜霖也忘了问,“我没来得及问。”
“没事儿,妈,先到医院再说。”姜柯源突然冷静了下来,“一会儿第一医院门口见。”
电话被匆匆挂断,姜柯源只来得及听见半个“嗯”,耳边就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事态恶劣
“有人围在疗养院门口闹事,他们举着牌子,一群人闹哄哄地围在门口。”跟着奶奶从疗养院到衡州第一医院的负责人市杜霖和姜柯源熟悉的副院长。
“我们派保安去驱赶,他们就散开,没过一会儿又重新聚集起来,继续拿着牌子朝着疗养院里大喊,根本赶不走。”副院长是个中年女人,边说话边用袖口擦着额角渗出来的汗水,身上的工作服还没来得及脱下,“工作人员选择了报警,但是警察赶来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实在是抱歉。”
手术室外,“手术中”的红色灯光亮着,即使是在灯火通明的走廊里,姜柯源也觉得那一抹红亮得刺眼。
“刘院长你不用这样。”杜霖伸手,托起刘副院长的手肘,将这位深深鞠躬道歉的妇人扶了起来,“这件事情归根到底最大的问题也不在你们疗养院身上,现在最要紧的,是等老太太醒过来。”
老太太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除了因为长期生活在湿冷的河边落下的关节病之外,大都是些老年人常见的,每日吃药就能控制的小毛小病。
但也就是因为这样无伤大雅的小病,在这一刻掀起了无边的巨浪。
不用刘副院长多说,姜柯源也能知道那群人究竟在疗养院门口说了些什么。
同样的一批人,同样的套路,不同的是,遭受这样状况的对象,一个是知道所有实情的姜柯源,一个是未知全貌被全家人蒙在鼓里的老人。
医院的座位冰冷,姜柯源不知道奶奶身下的病床是不是也那么没有温度。
老人上了年纪,耄耋之年总有些小毛小病,被这些毫不讲理的“流氓”一激,血压升高,急性脑溢血。
姜柯源赶来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奶奶一眼,老人就被匆匆忙忙地推进了手术室。
杜霖在他身边坐下,伸手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会没事的。”
“嗯。”姜柯源点头,“妈,爸爸这件事背后肯定有问题。”
自从关濯潮和简承言把手伸到昌州那家轻型快餐式家具厂商起,车祸、闹事,李继明被取保候审,所有事情都一股脑儿地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