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得细密而绵长,更像是千万的蚊虫一齐去吸取这身体里的血液。不是某一处疼痛那样可以强迫意识去忽略的,迷糊中他只感到那小姑娘的手在后面,才觉得有了些安慰。
总会过去的,总会过去的。
不知道是不是这无谓的安慰真的为他带来了什么意志上的力量。熬过这一阵发作的欧阳克只觉得疲惫,连皮肤也随着肌肉一并酸痛起来,他有些张不开眼,脖颈也发起软来,身子直往下滑,黎融觉察出来他是累了,便想着去看他的腿,只得一只手搂着他,一只手去钩那软枕,将软枕三两个堆叠在一起,使他这样半躺着,呼吸顺畅一些,便起身绕到床尾去帮他按揉双腿。
将素白的亵裤卷起裤脚,可以看到的是几乎同样苍白的双腿,黎融的双眼又不自知地红了,二人相遇的这近一月以来,他的这双伤腿只有最初的几日得到妥善的医治,如果按着那时候的情况,虽不能说康复,总归也不会这样时时骨痛的,然而后来的发展脱离她的控制,不论是对于那位老郎中,还是对于如今欧阳克在沙场上所受的伤,都绝不在她所知道的剧情范围之内。他的确没有对穆念慈有比友善而强烈的情感,这伤也并非因穆念慈而受,该高兴吗?是高兴不大起来的,仿佛她自己成了伤害他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