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昭然带人来到了她提前备好的空屋子里，褚昭然和慕云琅分坐在罗汉榻两侧，灰色粗布衣衫的男子则坐在他们对面。
“说说，你要见我，是想说什么？”
“我可能看到是谁害得栓子受伤的了。”男子身体微微前倾，神秘兮兮地说道。
褚昭然微怔，这么巧？她看向慕云琅，对方眼神中也带着诧异，显然他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褚昭然心中微微定神，“是谁？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昨天……”男子摇摇头，扳手指算了算，改口道：“前日，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手头的活儿还没忙完，还差一点点，我就想着先忙完，再吃饭。等忙完后，人有三急，我就想着找个地方方便一下……”
男子被关了三日，忽然见到人难免想要倾诉，话匣子打开，正题没开始说。先说起来旁枝末节，完全不相干的事情。
慕云琅眉头皱了皱，用手敲了敲桌子，“说重点。”
这个动作本来是褚昭然的习惯动作之一，慕云琅忽然这么做，褚昭然自然忍不住侧目看去。似乎有些困惑怎么慕云琅忽然把她这个动作学了过去。
慕云琅见褚昭然看过来，偏头看着她，目光中带着询问，无声地问：“怎么了？”
褚昭然看他一副茫然的样子，摆了摆手，她转过头继续看向灰布衣衫的男子，强调道：“说重点。”
“哦。”男子耸了耸肩，辩解道：“其实马上就到重点了。我找地方方便的时候，就看到白师傅鬼鬼祟祟地朝出事的那间屋舍走过去，他蹲在另一侧，我看不清楚，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在那里呆了很久……”
“等等。”褚昭然打断了男子的话，她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一字一句向对方确认道：“你是说，你看到白师傅对屋子动手脚了？”
听到白师傅褚昭然脑子“嗡”地一下，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听到白师傅的名字，这些天，白师傅和她一起忙前忙后的，白师傅对这个项目花费的精力一点都不比她少。此时此刻，有人告诉她白师傅可能是破坏这个项目的人，她着实无法相信。
“隔着墙，我没看到……”男子吞吞吐吐道。
听到对方这个回答，褚昭然刚想说：“你没看到，怎么能确认是白师傅做的手脚？”
可不等褚昭然说活，那男子接着补充道：“虽然我没看到白师傅在做什么，但是我确定他在那里呆了很久。当时我看到他去了屋舍那边，我还有些奇怪，本想过去看看的，但是我实在着急。憋不住了，便急急忙忙寻了个对方，等我解决后，我因为好奇此时，还特地又过去看了看，见白师傅还在那边，我本来是打算过去瞧瞧的……”
褚昭然听闻，心中略有些无奈，他这个“本来”的意思，就是他又没能亲眼过去瞧瞧。
如她所料，下一刻，就听男子说道：“但是，我忽然被人叫走了。等我再回来时，见白师傅已经不再那边了，我在之前看到他蹲着的墙根下，左瞧右瞧都没发现什么，就想着可能是我多疑了。后来，我就去吃饭了。还没等我吃上饭，就听说出事了。”
男子说话有些翻来覆去、颠三倒四的，听他说话着实有些费劲。褚昭然在脑海中奖男子的话慢慢梳理清楚，终于提取了一句相对有用的信息：“是谁把你叫走的？”
“栓子。”男子吐出两个字。
“栓子。”褚昭然在心里暗暗重复了一遍，若是旁人，她或许还对白师傅留有一丝信任，可既然将男子拉走的人是栓子，那这事就没那么简单了……旁人将男子叫走，或许还是巧合，可栓子是本次房屋坍塌的受害者。若是他与坍塌之事无关的话，他不应该会在男子要去查看白师傅时，突然把人叫走。他将男子叫走这种行为，怎么看都像是刻意为之……
“栓子找你所为何事？”褚昭然语气平静，她得最后确认一件事，这个栓子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将男子支开的。
“栓子找我借银子，说是家中老母病重，没钱请大夫。”男子如实答道。
这个理由倒是说得过去……
“你们两个以前认识吗？”
男子老实摇头，“不认识。不过，他和我说过，他母亲与我同村，我们村都是一家子，他母亲既然和我同村，那我们两家也算是亲戚了。”
褚昭然点点头，她心中有数了，这所谓同村多半就是没有关系，硬攀扯的了。
“你还有什么要和我汇报的吗？”她最后和男子确认道，若是没有，她便要去见见白师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