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诗葵冷哼一声,偏过头去,不搭理自家老哥。程芝兰嘴里噙着笑,故作责备:“行啦,多大人了还没个正形,外面人多,先进去吧。”
陈庭汉上前,替家里两个女人拉开包间的门。
程芝兰斜眼看他:“这么绅士,是不是又犯什么事了?”
“你把你儿子想得太坏了。”陈庭汉耸了耸肩,无奈地道。
大包间里人声鼎沸,一个大家族,几个小家庭,又恰好都有小辈,是人丁最旺的时候,二十几号人围着一个大圆桌坐开,其实很难隔着这个距离,听清对面的人在说什么。
孩子们在瞎跑,母亲们在斥责,叔叔辈们在高谈阔论。
只有程军这个“一家之长”说话时,众人会给些面子去倾听,所说的也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过是家长里短,谈谈各家近况,不让这血缘散了。
那几位姨很喜欢这样的场合,爱享家族之乐,叔叔们不置可否,倒也不讨厌,但从神态和语言中,偶能看出,其实很多人并不认同程军这个家主。
没人反驳,是因为钱。
山野里那个程姓的村要拆,这个年头,拆依旧是个令人眼红的字眼,但令人尴尬到窒息的是,在场的几家人,从很早以前就出于各种原因,迁出了村里。
想拿到那笔钱,各种糊涂的烂账和户口问题必须要解决,而把持着两边渠道的,就是当年为数不多选择留下的程军。
这也是他在家里“受人尊敬”的理由。
遗憾的是,他这位大舅虽对家族堪称无私奉献,却没能看明白这点,看不明白这些人因何而聚在一起,说话待人都带着刺,连带着他的独生女都有些不知轻重。
程薇薇手指敲敲桌子,微笑着陈庭汉道:“最近学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