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打杂,这些等级就如同金字塔般,越往高处,人数便越少,例如第一位的花魁便只有一名。只要达到清倌的青楼女子,便可免于苦力劳动,而从红颜开始,便能够拥有对奴仆处罚的权力。不过在这严密的金字塔中,处于更高位阶的女子拥有更多为所欲为的潜在权力,因为她们与外界的富豪名流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连老鸨也要看她们的脸色过活。“丫头”与“打杂”都被视作奴仆这一行列,而狗女显然位于最底层的“打杂”。
奴仆要想过得好,那么便要好好地巴结和服侍主人,而狗女的人际关系极差。合欢楼内所有的奴仆都争先恐后地谄媚与巴结青楼中的名魁与客人,但唯独狗女除外,她从来不巴结这些主子们,甚至她的目光中还时时闪露着野蛮的凶光,十分不易亲近,再加上狗女头发稀松、牙齿残缺、并且浑身上下体无完肤,小小年纪就像个老巫婆一样十分丑陋,这让合欢楼中的各女主子们都十分讨厌她,所以以各女主子为中心所附和的奴仆们也都把狗女视为异类,对狗女非常排斥和打压。
因此,自打狗女进入青楼以来,青楼中最底层的活碌基本上都被狗女所包完了,所有人把欺负和打压狗女形成了一种习以为常的共识。
自打狗女出生以来,就没有人把她当人看,所以在狗女的潜意识中,她也从来没有把“人”当“人”看过。
不过在这六年之中,由于耳濡目染人们之间的讲话,以及自身需要适应环境,狗女已经基本上掌握了与人沟通的能力。
仇恨、不信任、欲望、破坏......这些芽苗在狗女潜意识中野蛮生长着,这六年的时间内,这些芽苗已经成为茁壮的大树,在不知不觉中构筑出了狗女内心的世界。
而当意识与潜意识相接轨之时,便是狗女觉醒之时。
当意与念合一之时,狗女将爆发出真正的“自我”。
觉醒之初——
那是十分忙碌的一天,花魁将在合欢楼中举行一场盛大的舞曲表演,届时将会有相当多的风流名人来观看,合欢楼中舞台与场景的布置,便交予了一众奴仆来处理。
合欢楼是一层高四层的围楼,在大堂楼顶之上,有一座吊着的大烛灯,由于常年没有清洁,烛灯已经蒙满了灰尘,而这项高空清洁的危险作业,自然是没有悬念地留给了狗女来做。
一个身着粗布衣,同为奴仆的女孩将一条绢布系在狗女腰间,然后将另一头系在走廊栏杆上,这条绢布是用红颜花女们们不要的绢衣撕出的布条而打结而成的。
狗女并不是很情愿爬上那么高的地方去打扫卫生,但是没有办法,如果她抗拒的话,那么便会遭受暴力而残忍的殴打,也正是对疼痛本能的恐惧,让她服服帖帖地顺从了这么多年。
狗女颤抖着、小心翼翼地爬上房梁,她拿着鸡毛掸子,一点一点地清洁着烛灯。
“啊呵呵——”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走廊上传来。
一个身着青色纱绢的女子一把夺过守在狗女旁边那奴仆女孩手中的绢条,她又得意地笑着对走廊上看热闹的一众花女说:“你们说,要是我动一下这绢条,那只狗女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我真的好像看看哦!”
“呵呵呵......”周围的一众身着鲜衣的女子们捂嘴而笑。
青衣女子名叫万如玉,万如玉非常讨厌狗女,她记得,那是在一次宴会结束后,她正和一众红颜们正在谈笑风生,结果她发现一个碰头垢面的仆人正在桌脚旁啃着满是灰沙、被人扔弃的糕点,因为合欢楼有规定——奴仆不得食用桌子上的一切食物,可万如玉不忍看奴仆啃食着这样肮脏的食物,于是她走到那蓬头垢面的仆人面前,一把从那仆人手中夺过糕点甩在了一边,正当她想重新拿一块糕点给奴仆时,可谁知,那奴仆竟然一下子扑上来狠狠咬了一口万如玉的手掌。
“啊!”万如玉一惊,但她惊的不是手掌的疼痛,而是她面前那如同原始人般没有开化的凶恶眼神。
“谁叫你去可怜狗的啊?”
“哈哈哈——”
其他的一众红颜们咯咯咯地看着万如玉直笑
在被嘲笑的声音中,中万如玉缓过了神,她心中由惊惧到羞耻再到憎恶。
“来人呐!这奴仆咬人,给我好好教训教训她!”万如玉随即对周遭怒喊道。
“这妞是新来的,叫狗女。”一个光着头的肥壮男人大摇大摆走来。
“狗女......呵呵呵......”周围的一众女人们对这个名字嗤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