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棠一双清冷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
来人赔着笑脸,“我略知一二,不知各位神仙的承诺算不算数?”
“什么承诺?”柳清棠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来人一张脸满是褶子,皮肉又虚又松,一看就是浸淫酒色之人,此刻一双肿泡眼里露出贪婪,“银子,提供线索真的有银子吗?”
柳清棠很厌此人,只觉此等贪婪之人脏了自己的眼睛,但又确实希望能有线索,强忍着不愉冷声道,“自然是真。”
那人便笑了,伸出手,“神仙大人,可否先给银子?”
柳清棠冷哼。
那人笑得愈加不要脸,“不是不相信神仙大人,反正各位神仙神通广大,我若哄你们,也无处可逃不是?”
柳清棠微微示意,有弟子便将一锭银子拿了出来。
那人得了银子,笑得肿泡眼眯成一条缝,把银子收进怀里,“神仙大人,你若问这妖怪的下落,那可就问着了,早该来问我才是。”
柳清棠冷冷盯着他,“你如何断定是妖怪?不是都说是神仙吗?”
“嘿嘿……”那人笑容猥琐,“我自然知,因我有个小女儿,就是妖怪投胎,自她出生,我们村里就坏事不断,是出了名的妖孽,九年前,我把她放回山里,神仙大人猜猜怎么着?”
柳清棠哪里愿意陪他在这讲故事捧哏?只皱眉,“你且说就是!”
“后来啊,我只远远看见山里飞沙走石,地动山摇的,不知道多少野兽在喊,天上的鸟乌压压飞过,再后来,就安静了,我再回去看的时候,我那个小女儿不见了。”男人说得绘声绘色,“从那以后,我再没见过那个孩子,直到这次天灾,那孩子跟几个妖怪一起出现了,给我们发药,发粥,我悄悄去看他们熬药了,就是一只鸟往药里吐口水,哼,都说是神仙的神兽,什么呀,就是妖精!”
有修士小声问柳清棠,“大师兄,会不会就是你说的青耕鸟?”
柳清棠沉默。
“神仙大人,我说的可是千真万确的!只要我那个小女儿一出现,必然有灾难,我看啊,这一次的旱灾洪灾,全都是她带来的,不然,她也不会来给我们治病。”男人一脸神秘兮兮,凑近了柳清棠,“她啊,一定是怕遭天谴……”
柳清棠一身白衣胜雪,对于他这忽然的靠近十分抗拒,侧身微微一让,屏住呼吸,抵挡他一身污秽之气,“还有什么吗?”
男人浑浊的眼珠转了转,“有!”
就在柳清棠等着他说的时候,他手一伸,一脸贪婪的笑,“神仙大人,那可是得加银子……”
宗门之人皆以名门正派自诩、以匡扶正义为己任,对于这等小人,心中虽不齿,但也断不会拔剑结果了他,是以,柳清棠厌恶归厌恶,但还是忍了,让弟子再掏银子。
男人拿着银子,才嘿嘿笑着,露出大黄牙道,“我还有个外孙女,就在这次灾情时被他们带走了。”
“就这?”几个年轻修士都快气爆了,这人莫不是来骗银子的吧?
“清梧,不得无礼!”柳清棠喝住了自己家师弟。
至于另两个,是其他宗门的,他不便管束,但也因他这一声呵斥而冷静了下来。
柳清棠,是各宗门下一代最后威望的弟子。
“走吧。”柳清棠领着一众师弟弟子离开了杏花村。
男人望着修士们远去的背影,将两锭银子拿出来抛来抛去,脸上全是不以为意猥琐的笑,“嫌我脏?还不得给我银子?银子才是最好的!”
言毕,便拿着银子进程找地方喝酒去了。
宗门弟子们大多觉得今日被个无赖给骗了银子,尽听个混子胡说八道了,但柳清棠脑海里却总想着那只吐口水的鸟,以及师弟们问的那句:是青耕吗?
他没法确定是不是青耕,但父亲也许可以。
于是,他去禀告父亲,而其他宗门弟子亦各自回宗门复命。
一日之后,各宗门宗主领本宗门大小弟子,重集结于眉西山下的镇子,在一家青楼里找到林家男人——阿玳的父亲。
这一次,却是来找他取一滴血。
喝得醉醺醺的他正在一青楼女子床上,被柳清棠给拎出来的,身上衣物都没穿,只裹了床被子。
柳清棠将他扔在地上,清冷的脸黑如乌云,把人扔下后默默念了个净手诀,嫌自己的手碰过这男人后脏。
阿玳爹裹着个被子,丝毫不觉得自己丢人,听说要血,那副死皮赖脸不要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