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弋指尖微顿,抬眼:“即便他并无性命之忧,也无需你去找寻药材?”
“是,即便是这样,我还是想修仙了。”
少年的眼瞳被未干的水汽浸染得墨黑,淡淡的回忆之色翻涌过后,逐渐坚定起来。
“陈靖师兄他在枯井下护着我的时候说……宗门教习曾告诉他,修仙是为了扶助弱小,盼世大同。
我原来……只想找个远离妖魔与正道宗门纷争的地方,平平安安待一辈子。
但我忘了,天道薄凉,世事无常。运气不好的时候,指不定出门就遇上个神经病把你捅一刀,又或者好友亲朋去除魔卫道的时候,被哪个人渣背刺陷害……
我难不成真的找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天天收到讣告蹲在家门口哭吗?
扶助弱小、盼世大同太难了。但我要身边的人都好好的,好好地活下去。
所以——我想修仙了!!!”
【怎么能打,就怎么修!】
他说完这一番话,不远处的衙役抬着担架走了。
他听见那两个衙役嘀咕。
“那个年轻人是不是精神有点毛病啊?我十五岁的时候就没有这么爱做白日梦了。”
“……可能是他师兄快不行了,他悲伤过度,脑子出了点问题吧。”
“唉……可怜可怜呐。还有那个头发都白了的,白发人送黑发人,更可怜。”
陆元弋:“?”
沈乐言:“……”
他站起身。
”我师兄没死!!!”
,!
片刻后,他手里被塞了几个铜板。
衙役用哄小朋友的语气对他说:“乖,去药铺抓点药啊,好好看看病。”
陈靖的身体被陆元弋封印在了一副灵力打造的冰棺里,里头的灵力一方面能阻止黑色纹路继续扩张,另一方面也能温养陈靖的经络和损伤的灵根。
但是扛着一副冰棺材上路实在有点过于怪异,如果被百姓们看到一定会被围观。
除非他们在回云熙宗的路上一直御剑行进,不去城镇里买东西。
“陆宗主,你看这样好不好?到了饭点你就御剑带着冰棺在城外的天上等我,我去城里找好吃的,找到了就打包两份带回来,如何?”
陆元弋颔首,将冰棺放上江雪剑后,又淡淡瞥了他一眼。
“不许私吞。”
沈乐言跟着站上江雪剑,正气凛然:“我是这样的人吗?”
一边默默打消了吃独食的念头。
耀祖村里参与了下药、放火一事的村民都被衙役带走了。
现在统掌人界的王朝是大夏朝,大夏的皇室和官府一向与修仙门派关系密切,尤其是云熙宗这样举足轻重的大宗门,即便是皇室子弟都要礼遇几分,地方官府更加不敢得罪。
待这些人定罪,判决文书就会快马传至云熙宗,多半是判斩立决。
村中剩下的村民跪在村门口,哭天抢地地送走了衙役,又朝着他们连连磕头跪拜。
“仙人——我等知错了——求仙人给一条活路啊!”
“若那蜘蛛妖又来此处,我等该如何是好啊?!”
“还请仙人慈悲为怀,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沈乐言没有去看这些村民,也只当没听到这些话。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蜘蛛妖并非是滥杀无辜的妖兽,村里没有沾染杀孽的村民,蜘蛛妖都将他们放走了。剩下的这些,全部都是罪有应得。
他不会亲自动手杀了这些人,但也不可能出手救这些人。
江雪剑拖曳着剑芒,朝着北境飞去。
为了防止他们两个路痴再再再次迷路,沈乐言在离开耀祖村前特意问衙役讨了一张西南境的地图。
“是往这边飞,没有走错。”
沈乐言放下了地图,在陆元弋闭眸前扯住了对方的衣袖,支吾了一下。
“……陆宗主,咱们云熙宗,下一次收徒是什么时候啊?”
修仙界宗门大都五年收一次弟子,算算时间云熙宗今年应该也要收徒了,但具体是几月他却不清楚。
虽说外门弟子测试出灵根以后就可以直接进入内门修习,但只能去宗门里教习上的大课,却没有自己的师父可以单独指点。
只有到了拜师大会,正式拜入师门才行。
他还记得……陈靖师兄还没测出灵根的时候就跟他说过想拜郑子珩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