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转过身来,有些萧索地说道:“是啊,故人皆亡,吾亦年过七旬,人生初度即入灭啊!果然万物不久长也!”
南光坊天海呵呵一笑道:“豪杰如大将军大御所者,也堪不破生死寿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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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川家康喃喃道:“自古生死谁能勘破,吾所虑者,身后家国不靖也,和尚可有教我?”
南光坊天海似乎早有腹案:“大将军所虑者,无非两事,一者藩名不靖,恐有干弱枝强之患;二者位嗣不决,难免兄弟阋于墙内耳。”
德川家康不置可否,静待下文。
南光坊天海接着说道:“对于此两虑,贫僧各有两策。藩名之患重在削弱各强藩大名的实力,这些年大将军一直致力于此且收效显着,若将军百年后仍保护德川家百代之兴,尚需从根源斩却各藩名强盛之根源,自可维系一家独大百家雌伏之势。其一,对外锁国禁海,限制南蛮海贸,令夷人不得于各大名私自交易,只能在幕府指定港口贸易,则可斩断诸藩大名钱粮火器之源。其二,压减诸藩名军力,收束乡里野人,灭杀民间武装,可斩断诸藩大名征兵成军之源。如此,无虑干弱枝强也。至于位嗣之决,贫僧以为全在乎大将军一心也,望将军早作决断。”
德川家康呵呵干笑道:“你这和尚终究还是跟我耍心眼子。你所说禁绝南蛮海贸,的确能在经济之道削弱一些做海贸的大名。但你这和尚就没有私货?如此那些南蛮传教士数量大减,自然遂了你这老货的愿。至于位嗣之事,你既也有两策,为何不说?”
中年僧人面色平静,不急不缓地说:“海贸之事大将军早有决断,可不是和尚一念决之,南蛮传教一事若利家利国,大将军亦不会禁绝驱逐之了。位嗣之断虽是国事,亦是大将军家事,理应大将军与二代大将军断之,若将军难断,再听吾所言之策不迟。”
“哦”,德川家康席地坐于南光坊天海对面,正色道:“秀忠有子二人,竹千代与国千代,按说应该传位长子,然而秀忠似乎更属意次子国千代,长次二人在众家臣中各有拥趸,此事委实难决,还请和尚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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