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真的变了,一种脱胎换骨式的变化。
在学校,四爷不再专注学习,每日黑衣黑裤,在一些学生的簇拥下,互相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四爷站在中间,意气风发,明显一副黑老大的样子。
这些学生,也就是那些身体健壮,性格外向,但文化成绩垫底,不被老师喜欢的笨学生。
最喜欢四爷的李老师,连声叹气。
说了几次,四爷也不听他。
四爷的所作所为,让李老师惋惜不已:一个好苗子,就这样毁了。
母亲,对四爷的变化也感到担忧,每次对四爷欲言又止。
四爷知道母亲的想法,可他的人生目标已经转变,潜藏在骨子里的桀骜不驯,已经慢慢被激发出来。
看着母亲用担忧的眼睛望着他,四爷也不多解释,就拿那张纸条让母亲看。
也许这是遗传吧,母亲无可奈何,索性不再管了。
别人都在准备中考,没人陪四爷玩了,四爷就干脆辍学。
每日和马老板等人在一起混吃混喝,时间久了,四爷有些不解,他们吃喝的钱,都是哪里来的?
看着四爷的诧异,马老板笑呵呵的解释:“俗话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每个行都有每个行的道。”
“谁的钱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我们这一行也同样。”
“有人说我们是混黑道,我认为不是黑道,最多算是灰色行业罢了。”
“我们这一行,和政府保持关系很近,和国家的工作人员关系也很好,违反国家禁令的坚决不干,比如杀人、放火、贩毒之类的。”
“我们的目标是赚钱,最多就是打一些擦边球。”
“比如我,以饭店为主业,偷偷摸摸组个小赌局,赚点小钱。”
“混我们这一道的人呢,分为几个等级。”
“第一种是有实业的。”
“这种人档次比较高,有包工程的,有开厂挖矿的,有开歌舞厅、录像厅的。”
“这些人有资金,有人脉,和国家机关人员有密切关系。别人干不了的活,他能干。别人要不过来的钱,他能要。”
“第二种,用俗话来说,就是收保护费的。”
“好多正规行业,比如服装店,食品店、小摊小贩等等,都有好多不必要的麻烦。有人捣乱,就得有人保护。”
“这一类人不说手眼通天,至少在附近是能说上话的,可以出面沟通协调,不让人找他们的麻烦,能够稳下心去做生意。”
“这类人在调解处理麻烦后,会收一点保护费。虽然少,但是积少成多,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第三种,档次低一点,就是俗称的小混混。”
“哪里发生纠纷了,要去几个人壮壮脸面,一般就是管一顿饭,再给五十元辛苦费。”
“到那儿也不打架,就是给主家助助威,看着人多不好惹的样子,就行了。”
“还有给赌场放风,抽点,他们自已俗称出警或者镇点。”
“第四种,档次最低,就是些人渣,大多是经常进出监狱的人。”
“这些人不在乎名声的香臭,有人违法或者犯罪了,自己不方便出面,就会找这些人。”
“这些人替人背黑锅,去看守所和监狱住牢,也就是代人受过(顶包),赚一笔佣金。”
“大概就这几种吧,当然杀人放火,绑架贩毒也有人干。”
“但这个代价太高,现在基本没人干了。”
“像我们这样的,打个擦边球,挣个小外快,已经很满足了。”
马老板讲了这些,去饭店忙了,丢下了沉思的四爷。
我能干什么呢,我不可能一直混吃混喝啊!
马老板说的这几类人,尽管能赚钱,但这都不是四爷想做的。
四爷是有理想的,他想做的是出人头地,前呼后拥那一类型的。
按马老板所讲,四爷比较想干的,至少也得是做工程、开场挖矿那种做实体的类型。
不过这需要两个条件,一个是资金、一个是人脉。
可四爷平时连个吃饭的钱都没有,哪有什么资金去做实体,更别说认识什么官场上的人了。
想到这里,四爷不禁郁闷起来,看来,不管什么道,都不是容易混的。
要不,我还是去学校规规矩矩上学?凭我的脑筋,应该是能考个好大学的。
以后找个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