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以为九方兄会喜欢自己睡一张床,就像在飞云峰那样。”燕琨玉往里面挪了挪位置,九方渡的脸色才好。……
燕琨玉背上还是疼,有些睡不着,此刻看着九方渡那张俊美无暇的脸看得出了神。
“你还要盯着本尊看多久。”九方渡闭着眼开口道。
朦胧的月色里,燕琨玉听到九方渡的语气竟添了几丝柔和,他连忙垂下眼,不说话了。
沉默了片刻,就在燕琨玉以为九方渡睡着了时,九方渡开了口:“你平时在瑞兽阁都做些什么?”
“我会喂喂酸与,打扫一下兽阁,在厢房看一些书册,还有……”燕琨玉一聊上,差点刹不住,提起厢房便想起了那些羞辱的记忆。
“还有什么?”
燕琨玉良久没应声,九方渡睁开了眼,侧目看向他。
“还有给酸与沐浴什么的。”
“酸与如何。”九方渡问。
“他其实只是看起来凶一些,其实很好满足,是小孩子脾性,好养,只是昨日不知怎么飞出了瑞兽阁,好在自己又回来了。”
九方渡神色沉了几分:“你是因此受罚。”
“嗯……”
“倒也不冤。”
燕琨玉哽住,他早该知道这不是什么温馨的闲谈,到头来又被揶揄了。
可他却并没有从九方渡的语气里听出恶意来,像这样盖着一张被子,燕琨玉竟然无端生出几分亲昵感。
他和九方渡袖口挨着袖口,发丝相叠,分不清你我。
他心中蓦地一动,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抬手勾住了九方渡里衣的袖口:“九方兄,我还有一事想要求你帮个忙。”
九方渡似乎没想到燕琨玉还会对他有所求,侧目探究看向他。
“就是……”燕琨玉提起还有些难开口。
九方渡却不催他,只是静静看他,让他的心也跟着平静了许多,“那房中术我已经都学过了,九方兄能不能让元护法日后别再教我了。”
九方渡那张脸上的神色急遽地变得阴沉锋利,那双眼像是要迸出刀剑般。
燕琨玉被吓到了,再定睛看去,那张脸上却又平静得毫无波澜,他当是自己看错了,见九方渡一直不说话,心中忐忑。
“我真的学会了,今夜可能不太方便,背上的伤有些碍事,若是改日,九方兄想的话……”
燕琨玉面红耳赤,嘴比脑袋快,看着九方渡蕴了无边夜色的眉眼,已经悔不当初了。
这话里意思像是他要给九方渡做那档子事一样,实在是……大乱之道。
若真做了,他还怎么能静心修道。
九方渡看他笨拙解释的样子,露出几分厌烦:“本尊现在倒是后悔让你睡在游灵楼,别贴在本尊身上睡。”
紧接着九方渡便翻身背对着燕琨玉了。
“好……”燕琨玉倒是没对九方渡抱有太大的希望,但是听到九方渡丝毫不在意,心底还是掩了一丝失落。
他将自己的头发整理好放在一边,挪开些位置,侧躺着没多久还真的睡着了。
燕琨玉呼吸刚变得均匀,旁边的九方渡睁开了眼。
起身时看了眼燕琨玉的睡颜,撩开床纱,拿起架子上的玄色长袍推门而出。
齐眉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去瑞兽阁。”九方渡道。
“是,尊上。”
撑腰
燕琨玉在游灵楼睡得正香,而瑞兽阁的人却水深火热。
阁楼灯火通明,满满跪了一院的人。血腥味和上位者的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气。
“死了一个齐六,本尊以为你们会学聪明点,你竟敢如此伤他。”
九方渡手里拿着一条血淋淋的手臂,另一手持一把赤色长剑,整个人宛若修罗。
瑞兽阁掌事趴在九方渡脚边,已经奄奄一息,他左手扶在右肩上,手臂已经没了,痛楚却仍旧折磨着他。
玄色长靴踩过那滩血迹,冷声道:“让元如云来见本尊。”--
这一觉算是燕琨玉这几天睡得最安稳的一次,夜半还是因为发热,口干舌燥,起来想喝水时,才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
他摸了摸九方渡躺过的位置已经凉了,显然离开了许久。
不会是因为自己睡姿不好,打扰九方兄休息,他去了别处睡下了吧。
燕琨玉有些尴尬,想披上自己的外衣去看看,床边却只剩下九方渡的一件墨色外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