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燕琨玉推在一边,拿起外衫,离开了房间。……
客栈外,河边。河面上干枯的芦苇随风飘动,破碎冰面摇晃出银光。
九方渡负手而立,孙苍站在他身边,手中拿着的正是玄化镜。
面前幻化出诸怀洞穴门口的画面,只是天色太暗有些看不清,但是能依稀辨别到那洞穴入口不只是诸怀一种异兽,还有别的东西在里面。
“尊上,洞穴中确实不止有诸怀,不过那禽兽妖力薄弱,已经掉进我的陷阱中,今夜我们就可以去将诸怀一举拿下,收服到瑞兽阁!”孙苍一脸斗志。
九方渡眸色微暗,通过玄化镜看那洞口处的窸窣场景,半晌道:“不急。”
闻言,孙苍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听寒风萧萧而过:“尊上,容属下问一句,尊上是不是在意燕公子的生死,不舍得用他来冒险救仙君了。”
这话问得冒犯,九方渡却并未发怒,只是面露轻蔑。
“一介废物剑修,也值得本尊为他计量生死,明天若玄化镜内没有变故,夜里子时出发,将诸怀收服。”
“是!属下必不辱使命!”孙苍眼中一亮,声音都抬高几分,他就知道尊上不会牵绊于情丝,怎么可能在意一个小小躯壳。
玉儿舍命救魔尊
九方渡回到房间躺下后,睡在床里面的燕琨玉又靠了上来,九方渡身上的温度冰得他微微睁开了眼。
“九方兄,你身上好冷。”燕琨玉缩了缩手,下一瞬却又无意识抱上来,“我帮你暖暖吧……”
九方渡下意识将人搂紧。
听着身边燕琨玉的呼吸,看着床顶的雕花,九方渡闭上了眼,当晚他做了一个很长很乱的梦。
梦里又回到前世,他被当做魔种被放逐山林,只能和野兽夺食而活,直到他遇到了怀夕仙君,朝他伸出手,将他从黑暗的泥泞中救了出去。
他被当做魔种,所有人都希望他死,唯独怀夕仙君说要给他仙骨,让他有地可去。
这三界,他谁都可以背负。
唯独,怀夕仙君不可。--
第二日,燕琨玉醒来,床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惺忪着睡眼,简单洗漱后下楼齐妩正在客栈后院喂坐骑。
问过后才知道九方渡早就去了北岳山上。
客栈中没剩下几个人,燕琨玉干脆在客栈外的河边练剑,将那些不该有的情绪抛在脑后。
剑起剑落,携微风卷浪涛,内外气脉合一,心中只有剑诀。
一直到天色渐暗,听闻九方渡回来,燕琨玉才收拾起长剑。
他笑着回到房间,为九方渡准备了沐浴的热水,又颠颠去床榻上铺被子了。
九方渡从门口进来,他没有回头看那人的表情,背对着笑盈盈道:“九方兄,我今日练剑小有突破,体内经脉顺畅无阻,看来永芳经不用多少时日就可以突破八层了。”
身后的人没有应声,脚步声却在靠近,燕琨玉自顾自道:“沐浴的热水也准备好啦,九方兄要不要洗个澡,我们一起睡……”
“你的房间已修缮妥当,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燕琨玉手上动作一顿,放下被子后转身怔怔看向九方渡,昨日就该如此,却没想到只是几夜的同塌而眠就让他习惯了,甚至舍不得分开。
看着九方渡那面无表情的脸,虽然平时也不爱笑,今日气压格外低。
见状,燕琨玉小心翼翼问:“是不是今日没有遇到诸怀,九方兄不开心了。”
“与本尊心情无关,是你睡姿糟糕,整夜扒在本尊身上,害人整夜难眠。”
在九方渡如此直白的话中,燕琨玉难堪地恨不得找个缝隙钻进去,也不反驳,低声道:“我不知我睡姿那般恶劣……那我现在便将被褥拿回去,不打扰九方兄了。”
说着,燕琨玉匆忙将床榻上自己的被子卷起竹枕,横冲直撞往门口走。
被子一端撞在九方渡身上,他连忙侧身而过,免得再碰到九方渡:“九方兄,那我先回去了,要是明天需要我,我跟九方兄一块去找。”
九方渡没回应。燕琨玉见他不愿意理会自己,睫毛轻颤,攥紧怀里的被子,悄声离开了。
房间的门被关上,徒留满地斑驳月光。
九方渡立在月光中,屋子里氤氲着洗澡水的热气,他撩起长袍袖口,右手食指上戴着和燕琨玉手腕颜色一样的紫玉戒指。
紫色魔气缠绕指尖,在半空中拉扯出一条线,连接在隔壁房的燕琨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