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渡隔着摇晃的水波看着燕琨玉,他自知燕琨玉不可能救他,却也想看对方会不会为自己停留,哪怕是一瞬间。
岸边的燕琨玉一身白衣,出尘若仙,脊背挺直漠然地看了眼水面。
隔着十几尺的距离,九方渡在和燕琨玉对望。
“既然死不了,就别作戏。”一句话轻飘飘落入海面,砸进九方渡心中。
这句话如此熟悉,悔恨顿时涌上心头。九方渡想起自己曾整夜折磨燕琨玉,逼他入幻境,明知道对方已经快要倒下,却还要逼他取悦自己。
那个时候他怎么说的……
‘不用管他,死不了。’‘你若敢现在晕过去,本尊便将你丢下。’……
往日种种带着酸胀苦涩入喉。
这一刻,九方渡终于意识到了,现在的燕琨玉与从前彻底不一样了。
那个肯次次对他低头服软,次次把最好的留给他的燕琨玉,已经在三百年前,剖魂那天死去了。
而现在的燕琨玉,再不可能为他回头了。
九方渡感觉置入海中,如置寒窟,他冷彻心扉,看着岸上燕琨玉远去的背影,没有半点留情,他却觉得痛了。
他眼眶倏地热了,泪滚烫落入海中,只可惜没有人知道。
三百年的设想,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和他大婚的日子
燕琨玉想要赶回去找酸与,可惜龟身巨兽已经不在了,只剩望不见尽头的海水和奇形怪状的礁石。
待到了附近,入目都没有酸与的身影。
他和季匪还有隐月宗的人也都走散了。
抬头看,太阳已经快要落山,秘境里的夜晚要比外面时间更长,危机四伏。
如果酸与只有一个人,会更不安全。
燕琨玉担忧龟身巨兽折返回来,只能提心吊胆地在这附近找人,可惜一无所获,倒是遇见了季匪。
“你在这里做什么,马上天黑了,又不是什么宗门比拼,这么拼命干嘛,玉清长老也说了宝器找不到也没事,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小命!”
季匪一看就是被谁指点后才出来找燕琨玉的,见了燕琨玉噼里啪啦一大顿。
“酸与不见了,他中了红额蜘蛛的毒……”
“啊你在找酸与啊,他已经被离九道友带回去了呀,下午的时候真是惊险,还好我跑得快才没被那东西抓到……”季匪道。
燕琨玉一顿,紧绷的心稍稍放下一些。
他想起下午自己将九方渡扔在那海水中,对方竟然还这么好心将酸与救了回去。
燕琨玉心中疑虑,问:“那酸与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