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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电台最近要新开一档财经栏目,正是那个需要可视化宣传的节目,陈丹直接把薇薇叫进了办公室。
苏薇薇擅长吃喝玩乐,让她介绍各地的旅游、美食,她能说几个月都不带重样的,但让她做八经的财经节目,着实有些难为她。
但是自家上司一直用那种“我很器重你,好好干”的眼神看着她,她也没法拒绝。
既然接了节目,薇薇就开始规划节目内容,提交选题方案、录制营运商的广告词。
只是她一连递交了四个选题上去,全部被陈丹给毙了回来。
“首因效应很重要,这第一期节目必须得镇得住场子,而且你打算邀请的嘉宾分量也不够。”陈丹转了转椅子,托着下颌思考了一会儿,说,“这样,你去采访下贺镇东。”
贺镇东的名号,苏薇薇自然是早有耳闻的,那是贺亭川的爷爷,贺氏集团的开山人。
贺老先生的地位是够,只是他从来不接受外界采访,多少财经频道的大咖吃过他的闭门羹,更何况她这个小鱼小虾。
陈丹推推眼镜,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事在人为,实在不行就去采访贺亭川。”
苏薇薇一听要采访他,立刻表态道:“我觉得采访贺家爷爷更稳妥。”
陈丹稍稍有些意外,随即精明地笑了:“行,我把地址给你。”
出了门,薇薇回味过来了。她家上司肯定是读过鲁迅先生的书,深谙“想开窗户就提议掀房顶”的道理。
整个下午,她都在电脑旁找贺镇东的资料,网上能找见的信息很少,而且都千篇一律。
下班后,她又特地去家中长辈那里问过一遍,贺镇东不问世事多年,和他们也没什么接触。
不过倒也不是没有突破口,贺亭川的爷爷正巧也是她闺蜜叶柔的外公。
薇薇准备好了纸笔,给远在重洋的叶柔去了通电话,临着要撂电话,又多了句嘴:“回国时间定了吗?”
“还得要几天,你正好帮我打听打听哪家车队缺机械师。”
“行,等你回来聚,”苏薇薇合上本子,摁亮了投影仪打算做会儿普拉提再去睡觉,“去车
队工作的事,有啥要求不?”
“没有。”
“前男友的车队算不算雷区?”薇薇问。
那端沉默了。
“知道了,除了他家,”苏薇薇边调频道,边叹了声气,“你走那年,江尧来找过我,疯了似的,你俩到底怎么散的?”
“薇薇,”叶柔打断了她,“不聊他成吗?”
“成,不说。”反正赛车圈就那么大,一个是赛车手一个是机械师,早晚都要碰面。不过这两人也挺执拗的,分手五年谁都没找对象,跟商量好了似的。
苏薇薇刚挂了叶柔的电话,手机又响了起来,电话那端的重金属声浪一阵强过一阵——
“苏大小姐,今天来‘潮’玩呀?”
“不去了,最近相亲呢,得装乖。”她实在怕温岚的碎碎念。
“不是吧,相个亲就让我们南城小青蟹收起钳子做人啦?”那人调笑着,喝了口酒,声音有些浑浊,“我这正巧缺个敲架子鼓的人,你不来我可叫别人了啊?哎,这可是刚到的珍藏级pearl,我看看还有签字呢,读给你听听att abts。”
“你上哪儿弄来的?”薇薇闻言,眼睛都亮了。
“前两天去了趟东京,除了架子鼓,还搞了打碟机,来吗?”
“等着,”薇薇把手里的瑜伽服挂起来,换了套朋克风的小黑裙,冲那头道,“十分钟保证到。”
那人还不忘叮嘱:“一会儿车子停远点,bra今天要来驻唱,门口都堵满了。”
“bra也来?”他出道后就很少来了。
“不然呢,光买鼓给你玩啊?”
“啊啊啊,”薇薇迅速换衣服化妆,“给我留个前排位置,我好要签名。”
红色的阿尔法罗密欧spider敞篷超跑,划破夜色飞驰而去,引擎声和摇滚声碰撞混合在一起,炸裂在空旷的路上。
无数道光在后视镜里交叠、闪烁、流淌、汇集、摇晃。
女孩掌着方向盘,长发恣意而张扬地散在风中,斜露肩设计的上衣里露着一段雪白的肩颈。
粉桃小烟熏、黑色口红和耳骨上
的黑色香奶奶山茶花遥相呼应,将她身上原本的纯尽数淹没了,只剩下和这夜色一样的妖娆与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