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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诏中午又去了一趟医院。他到的时候,岑凰刚醒,护工正在照顾她吃饭。
女孩稍微有了些精神,但脸色依旧是苍白的,嘴唇也没有什么血色,额头上的淤青倒是比昨天重了几分。
梁诏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见一切安然无恙,便转身要走。岑凰眼尖看到了他,她够头朝外面喊了声: “梁叔叔。”梁诏闻言,停下了脚步。
“梁叔叔怎么不进来?”因为在病中,岑凰的声音听上去很是细软,又莫名惹人疼惜。梁诏只好又走了进去。
病房里的护工及时退了出去,梁诏礼貌地和岑凰保持了距离,他并没有靠近她的那张病床,而是站在远处。
岑凰侧眉打量着他——一丝不苟的正装,冷峻的眉眼,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脸很耐看,身形也挺拔,但就是不会笑。
“梁叔叔站得那么远,是怕我吃人吗?”岑凰在这儿待了一天一夜,一直没有可以说话的人,真的快闷死了。
这里她就认识梁诏一个人,便想逗逗他来找点乐子。梁诏没有说话,也没有靠近,石头一样站在那里。
岑凰觉得没意思,叹了口气: 算了,梁叔叔来看我肯定是因为工作需要,根本没把我当朋友看待。
梁诏终于开口讲了一句话: 岑小姐误会了,我的工作并不需要来看你。岑凰眉毛扬了扬,笑了起来,这人倒也不是真正的石头,还能说说话。
“那你走近点呀。”她得寸进尺,继续逗他。
梁诏踩着皮鞋过来,左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淡。
梁叔叔午饭吃的什么?岑凰随口问。
还没吃。他说。
那肯定不会吃没有菜的白粥。岑凰重新拿起了金属小勺,在碗里搅拌了几下,漂亮的眼睫垂着,看上去不太高兴。
梁诏看了眼的面前的小桌板,再瞥了眼她床头医生的护理要求,用那种长辈的口吻说道: “岑小姐才刚做过手术,身体没有恢复好,饮食自然需要清淡些。
“嗯。”岑凰支着脑袋,兴致缺缺。
他这人古板又传统,就会说这种家长式的话。梁诏不懂女
孩子的心思,只觉得她似乎是生气了。他沉默良久问: 岑小姐的伤口还痛吗?
痛的。岑凰没撒谎也不是撒娇,只是说了实话。
梁诏觉得眼前的女孩有点委屈,想说点什么哄哄,也没有找到合适措辞,最后只能酝酿出一句:我让医生来给你看看?
“医生已经看过了。”岑凰说完,抬眉看进他的眼睛。
梁诏被那双琉璃似的眼睛盯得有些不知所措,轻咳一声道: “那岑小姐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嗯,岑凰点头,继续对付碗里的白粥, 真的一点味道也没有。
这人也和这粥一样,寡淡的很。
梁诏的午饭是在医院外面的快餐店解决的,他拿了几个菜,待拿米饭时,脑海里忽然冒出岑凰的那句话,又把米饭换成了白粥。
最后吃饭的时候,他没碰菜,只喝了白粥,味道确实寡淡,难怪那姑娘会嫌弃。
他停筷后,给负责照顾岑凰的护工打了电话: “晚上给岑小姐的粥换换口味,不要再送白粥过去。
傍晚时分,梁诏收到了岑凰发来的感谢短信: 今晚的粥里有火腿丁,谢谢叔叔关心。梁诏盯着那条信息看了看,面无表情地熄灭了屏幕。
过了一会儿,他又给护工打了电话,叮嘱明天再换点别的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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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司前那边也没闲着,他带着照片把岑凰家附近的群众全部走访了一遍。终于有人认出了刀疤脸: 他总在我家买手抓饼的,天天来。
他都怎么过来的?走路还是骑车?徐司前递了支烟过去,继续和那老板闲聊。“骑摩托车。”那人说。
徐司前走到那条街的尽头,发现了监控,他去了趟交警大队,通过车牌找到了刀疤脸的个人信息。
刀疤脸名叫牛杰,有案底。
陶新月从技术科出来,也得到了相同的结论,有案底的人都有详细的信息备案。
她正兴冲冲地想汇报,徐司前已经率先开了口: 牛杰,七年前因涉嫌敲诈勒索,坐了半年牢,出狱后不久又因为寻衅滋事坐了五年牢,家住莲花弄49号,家
中有一位年逾九十的奶奶。
陶新月忽然觉得一点成就感也没了。
她耷拉着脑袋吐了口气: 徐队,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