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臭味却一点也没散,贺老三掀开帘子,看着街角还算是干净,就叫停了轿子,自己迫不及待地跳了下去。
贺老三指着轿子底处的污迹,“噫,怪不得轿子这般臭!可熏死三爷我了!”
这些轿夫,怎么就不知道讲究些!
他气哼哼地一甩袖子,转身就进了旁边的一家客舍。
他现在,都觉得自己一身,快被腌入味了。
若是就这么去见佳人,岂不是太过唐突?
而且还平白坏了他在佳人心里的美好印象。
“要间上房,再打些热水来,我要换衣裳!”
还好他出门的时候,还特意又多带了一身最好的衣裳。
,!
可上房要是要了,热水和香胰子也都上来了。
他要换衣裳的时候,却是嗅了嗅,这才发现,不知道何时,他带着的这包衣裳,似乎也沾染上了臭气!
这不是耽误他的大事呢么?
贺老三恼火地把这套衣裳丢在了一边,原想着让长随回去再拿一套衣裳过来,转念一想,这长随去了也是让他院子里的大丫环挑套衣裳,那旁人挑的,哪里能比得上他自己的眼光呢?
索性自己回去一趟就是了。
至于说耽误了跟佳人约定的时间,他让人去给三姑娘送个信不就行了?
于是他要来了纸笔,龙飞凤舞地写了一封短信,还用了几个颇为缠绵的典故,自觉十分地风流蕴藉,便让长随拿了信去送,他自己又另雇了顶轿子,回了国公府。
回了国公府,在自己的院子里,自然色色都是洁净齐备的,他又洗个了头,净了个面,还熏了香,里外都换上了干净衣裳,又是那个风度翩翩,如美玉般风姿的俊公子了,这才出了国公府,在街上寻了轿子,晃晃悠悠地往红香雅馆而去。
倒不是国公府没有车轿,而是在他们三兄弟少年时,老国公的管教颇严,哪里敢去什么烟花柳巷之地呀!
后头他们三兄弟都长大成人,又娶妻生子,老国公的年岁也上来了,生过几场病之后,就对府里的这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外头的小事都交给大房的世子,大事才会自己决断。
可这太平年月,哪里还有什么大事呢?
因此就算国公爷现在不大管事,贺老三也不敢公然用府里的车轿去红香雅馆私会姑娘。
小时候国公爷对哥几个用家法的场面,那可还没忘呢!
才到了红香雅馆门前,就看到一个人,披头散发,形容猥琐地在那儿东张西望。
他正要喝斥,睁眼细看,却原来正是他的长随。
再一问究竟,原来这长随也是悲催,原本是来送信的,可就在街口处,就被人给偷了身上的钱袋子。
这位长随,长年跟在贺老三身边,十分的得力。
虽然三房在国公府里不算什么,可是在外头还是寻常百姓得罪不起的人上人。
他不去欺负别人就不错了,哪有人不长眼,敢去惹他的?
他自然是拔腿便追的。
这一追可就越发的悲催了,也不知道怎么地稀里糊涂地就跟着小贼进了一个小巷,然后他头上就被套了个麻袋,整个人被放倒在地,又踢又打的,苦得他是哭爹喊娘啊!
好容易那踢打停了,打他的几个人也跑得不见影儿了。
他才哆嗦着扯下了头上的麻袋。
一瘸一拐地往红香雅馆来了。
贺老三听得无语,好半天才问,“你身上的信呢?”
长随也是才想起来这码事,赶紧慌乱地在身上搜翻。
搜了好半天,却是连个纸片子都没寻出来。
“三,三爷,小的,小的……定然是那伙贼人将信抢去了!还有我的钱袋子,还有”腰间挂的银三事儿!
贺老三已经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好了!你这般狼狈,没得跟进去,丢爷的脸,你便先回去吧,再换个人过来听差!”
那些贼人,抢些钱袋子倒也合情理,可抢那一封信做什么?
定然是这厮糊涂大意,没收好信,才给不见了的。
看来以后再来这边,就得换个更机灵的长随了。
长随一瘸一拐地走了,贺老三看着他走远,摇了摇头,就准备自己走进大门。
哪里知道才往前走了两步,打横走来一个人,也不看路,直直地就朝他撞过来!
贺老三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