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上去换了,待会和我一起去看一看克鲁斯夫妇。”
克鲁斯夫妇?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她听后皱了下眉,随即想起了利维的全名——利维·克鲁斯。
再一看戴安娜今日的装扮,全黑的打扮,捧了束百合。
允禾恍然大悟,换上连衣裙后坐着戴安娜开的车,一路驶进了后山。
小镇的居民不算多,大多数人一辈子从生到死都是生活在这里。因此后山这一块也被开发成了墓园,小镇上死去的人基本都被安葬在这里。
后山很大,戴安娜绕了几个圈才到达目的地。
她们到时天色早已暗下,道路旁点缀着几盏夜灯,昏黄的光芒并在深黑的夜里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戴安娜拿出准备好的手电筒,轻车熟路地打开走到守墓人的亭子前。
做好登记后,沿着山路往上走,大概走了几十米,就是一片开阔的草坪。草坪上立着几处墓碑,数量不多。亨特、利维两兄弟就站在最右方的墓碑前,手里也捧着一束花。
允禾走上前,这才看清,那是一束白色康乃馨。
见他们来,利维放下花束主动打了声招呼。
戴安娜点点头,将花束放在墓碑前,像是看望老朋友一样,说了几句家常话。
允禾他们站在一旁没说话。戴安娜才搬来小镇的时候,因为是个单亲妈妈,又是一个亚裔,她最初并不受居民们待见。
找工作困难,又要照顾年幼的允禾,戴安娜那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生活过得一塌糊涂。这时候住在隔壁的克鲁斯夫妇主动站了出来。
克鲁斯夫人会帮忙照看允禾,克鲁斯先生作为受人敬重的警长,一边帮衬着戴安娜找工作,一边处理那些风言冷语。
很快,在他们夫妇二人的帮助下,戴安娜融入了小镇,他们两家的关系也越来越好。只是随着五年前的一场车祸,这些美好尽数消失。
感慨万千,戴安娜叹了口气。接过利维递的纸巾,擦干眼角的泪花,主动提出将利维、亨特送回家。
他们二人也没有矫情。时间本来就不早了,夜晚走山路更加不方便,于是顺路蹭着戴安娜的车下了山。
回到家后戴安娜又再次叫住允禾,取出烤箱里放着的苹果派,指了指隔壁:“你把点心送过去,给这俩孩子当夜宵吃。”
戴安娜一直挺照顾他们兄弟二人的,经常送点甜品过去。允禾这几天也习惯了,应了一声,接过苹果派敲响隔壁的门。
利维开的门,见是她,侧开身子邀请她进屋。
允禾不经意地扫了眼身后,身后依旧是一片漆黑,空无一人。
进了屋,绕过玄关,明亮的客厅里坐着在看电视的亨特。
利维将苹果派拿出来摆放在茶几上,允禾接过他递来的勺子,顺势在亨特身边坐下,挖了一勺苹果派放进嘴里。
戴安娜手艺很好,热乎乎的苹果派融合着黄油的奶香味,化在舌尖。她惬意地眯起眼睛,瞟到亨特看的电影,随口一问。
“有信号了吗?”
“笨,”亨特余光瞥了眼享受美食的允禾,语气里有不明显的笑意,“看的碟片。”
碟片都是十几年前的东西了,乍然听到允禾还愣了片刻。老式电视机播放着画质模糊的影像,这一刻允禾才对90年代有了真真切切的实感。
她来了点兴趣,跟着看起来。
这部片子很出名,他们弹唱的那首曲子就是这部电影的主题曲。
电影放了约莫一半,画面正中央的小女孩,留着短发,躺在床上,嘴里漫不经心地告白。
“里昂,我觉得我好像爱上你了。”
另一旁成熟的男人并没有相信,他询问女孩,你怎么知道这是爱。
“因为我感觉到了。”
“在哪里?”
“在我的胃里,感觉很温暖。我以前总觉得胃里打结,现在不会了。”
男人不解风情地反驳着,表示很高兴她的胃病好了。
有些冷幽默,但不妨碍允禾笑出了声。
突如其来的笑声,在温馨的音乐里格外刺耳。
兄弟二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她。
她挖苹果派的手一僵,扫了圈他们面无表情的脸,试探问了句:“不好笑吗?”
可能因为是兄弟的原因,他们不笑的模样都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感。只是亨特的五官更加雌雄莫辨,如果说利维像天边的一轮弯月,亨特就像是坠入尘世的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