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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随口一问,哪知还真叫允禾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司南韵居然知道。
“吉时就是酉时,下午五点开始。”
酉时正是黄昏时期,古代成亲也是酉时开始。
但允禾没明白,不是已经成亲过了吗,为什么今天又会特意叮嘱自己别误了吉时。
于是允禾将自己的问题问了出来。
“你来晚了没听到,”司南韵瞟了眼还在吃饭的穆夫人,凑近她小声说着,“穆夫人说的,泰安城的婚礼习俗与其他地方不太一样。”
“泰安城的婚礼分为七个步骤,每个步骤将会按着顺序在每一天的酉时进行,一共七天,七天内做完这些事后,夫妻才能白头到老。”
又是7。
允禾皱起了眉头,看着司南韵掰着指头,一个一个跟她数这七件事:“昨天是出嫁,今天是祭祖,后面几天分别是归宁、送女、祛邪、宴客和赐福。”
出嫁、祭祖、归宁、送女、祛邪、宴客、赐福。
允禾听着有些熟悉的名词,心跳再次莫名加快。
她攥紧手心,试图摆脱这过于奇怪的情况。
司南韵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主动向她探出手,摸着她发烫的额头,有些担心地问了句:“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所有的感情到了生与死面前,都会变成一根羽毛,轻得几乎没有重量。这也是为什么,恐怖游戏里基本上是没有友情的。
可是看着司南韵担忧的神情,耳边是她刻意放轻声音的关心话,允禾还是忍不住心软了一次,说出了实话:“我没有不舒服,只是我觉得这些名词,有些耳熟。”
“耳熟?”司南韵皱起鼻子,无意识地绞着手指,开始思考起允禾的话。
出嫁、祭祖、归宁、送女、祛邪、宴客、赐福……
“我想起来了!”小姑娘眼里放着光,想明白的她兴奋地凑到允禾耳边,说起了她的推测,“你记得我昨天说的那句话吗?举办7天的不是婚礼,是葬礼。”
允禾点点头,这句话她的印象深刻,不可能忘记。
见允禾有印象,司南韵红着小脸,有些害羞,又有些骄傲地说:“我觉得它和葬礼的步骤很像。”
“葬礼也分为七天,七天里分别要守灵、吊唁、告别、入殓、出殡、安葬、安宁。”
“而安宁日又被叫做,回魂日。”
“你说,像不像婚礼的步骤。”
的确,听司南韵这么一说,允禾特意将它们联系在一起后,觉得的确有很多相似之处。
这肯定不是巧合。
但是……
允禾看向这个对自己全盘托出的小姑娘,她对自己仿佛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居然敢在恐怖游戏的副本里,对一个才认识一天的陌生人,说出这么关键的东西。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操这个老妈子的心,但允禾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提了一句:“你这句话别跟其他任何一个人说。”
小姑娘不知道是真的单纯,还是真的信任她,点着头来句:“我没打算说呀,我就跟你一个人讲了。”
就像司南韵对自己有种莫名的信任感一样,允禾对司南韵也有一种莫名的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她头疼似地揉揉太阳穴,斟酌着对面前这个才十八岁的小姑娘劝道“以后也不要跟我讲这些重要信息,在这种游戏里,你不能把线索透露给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你的队友也不可以。”
甚至在有些时候,你的队友比那些吃人的鬼怪,更加吓人。
这句话允禾没说出来。
见司南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允禾越发觉得自己好像走上了一条提前带孩子的道路。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外厅突然走进来了一个人。
对方穿着一袭长衫,逆光而来,允禾只能看清他高挺的身姿。
没等她看得仔细,男人就像一阵风一样,穿过她身边,快步走向了坐在次位的穆夫人身前。
他双手抱拳,朝穆夫人深深鞠了个躬。
“儿子穆辞,给母亲请安。”
这一句话仿佛像一个开关,一直维持着一个表情的穆夫人突然笑了起来。
虽然还是有些生硬,但从她略带起伏的音调还有那笑得快裂开的嘴角,允禾还是能看出,这位穆夫人应该是发自内心地在喜悦。
只是这个喜悦好像也是程序设定好的。
只见她拍拍男人的肩,嘴里念着母亲的标准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