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火盆炸裂后她才猛地跌坐到地上,脸色苍白的模样像是被人夺了舍。
允禾的确差点被人夺舍了。
刚才的感觉简直像一场噩梦,婚礼时的那种感觉再次向她袭来,这一次甚至比昨晚那次更加强烈。
如果说昨晚仅仅是控制她的身体,今晚这次,连她的意识都快被控制住了。
她的大脑在钟声敲响后就陷入了昏睡状态,允禾越是拼了命地想醒过来,她的意识就越发昏沉。这感觉像是陷进了一片沼泽,挣扎得越快,沼泽的吞噬速度也就更快。
不过还好,她喘着粗气,看向救了她一命的飞镖。
这块银制的飞镖稳稳地扎进地面,刚刚就是它打碎了火盆。
允禾猜到可能是哪位玩家帮助了她,刚想回头看一眼,一直守着祭祖过程的蒲为突然走了过来。
再一次被打扰了婚礼的蒲为脸色比新郎还难看,涨红着一张面目狰狞的脸朝她走过来。
“是谁?”
他捡起飞镖,飞镖的寒光折射进他浑浊的双眼里,他怒目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玩家。
阴风再起,他身后一排一排的烛火摇晃着,如同索命的厉鬼,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允禾打了个冷颤,她回头看向了身后的9名玩家。
他们分成了三派。以陈宏山为中心的一派玩家,死死守在红门前,他们手拿武器摆出了防备的姿态,仿佛下一秒就能跳上来攻击蒲为。只可惜,他们连连后退的动作看着颇为畏缩,要不是红门紧闭,他们已经快退出祠堂了。
而另一派,是落单的李兴,他一个人站在最远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允禾很肯定,不是他出手的。
剩下的最后一派,就是那名救过她的新人闫铭珂,还有她看不透底细的王洄。
虽然闫铭珂曾救过自己,但允禾看着飞镖扎进地面的力度,她的直觉更倾向于王洄。闫铭珂作为一个新人,不可能有威力这么大的飞镖。
要是有,他上次就不可能会以身来撞她了。
唯一的解释只可能是王洄。
然而蒲为并不是这样想,他见没人站出来,沉着脸色的他决定实行连坐制度。
“既然没人站出来,火盆也碎了,”他阴森一笑,“那么,不如你们以身作火盆吧。”
他桀桀桀地笑了起来,那个笑声刺耳又尖锐,像是在用指甲一点一点刮着黑板,磨着人心。
众人纷纷变了脸色。
以身作火盆,是什么意思?
蒲为很快给出了答案,他走到燃烧着烛火的宝鼎旁,拿出了一根还燃着的蜡烛。
白色的蜡烛熔点很低,拿出来不过片刻,融化的蜡油就顺着烛身滴到蒲为布满老茧的手上。
滚烫的蜡油对他而言仿佛没有温度,蒲为的脸色未曾变一刻,他神态自若地双手捧住蜡烛,跪在宝鼎前,面对着一排一排的灵牌,高声喊道。
“穆家列祖在上,如同意蒲某的意见,请以惊雷指示!”
粗哑的声音回荡在祠堂内,仿佛厉鬼的咆哮。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天空中的云层急速聚拢,天边最后一缕太阳都被遮挡,只有宝鼎上方那一根根白蜡还在发出微弱的光芒。
微芒之上,是一道惊雷划破了云层。“隆隆”巨响后,刺目的白光照亮了蒲为扭曲的面孔,那双黑沉沉的双瞳扫视过他们每一个人,得到“先祖”认可的他,宣判了死刑。
“各位,请——”他弯下腰,抬起了那张鬼魅般的脸,冲他们笑着。
后方的薄纱翻涌,昏黄的烛火后,是如同墓碑般伫立着牌位的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