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为死后祠堂应该无人打扫,他们祭祖时的跪垫都还仍放在原处。
湖面上常年泛起的雾气笼罩着祠堂,冷风吹过白纱,那些像墓碑一样的灵牌在白雾里影影绰绰,看不清模样。
允禾给自己壮了一下胆,攥紧自己从房里顺来的连枝灯,走进灵堂。
今天可能因为天气不好,祠堂内光线太暗,宝鼎里那几根蜡烛根本无法照亮灵牌上的文字。
允禾隔着厚布握住连枝灯,将连枝灯放在灵牌前,试图用连枝灯上的蜡烛照亮视线。
然而没想到这一照亮,允禾发现了一件恐怖的事。
那就是,这间祠堂里,只有女子的牌位。
明明是供奉先祖的灵堂,偏偏她一个一个照过去时,都只能看见妻子两个字。
那些穆家的男子去哪里了?
允禾走完整间灵堂,都没看见一个男子的灵牌。
她心中大为震惊。
副本的背景明明是父权统治下的古代,怎么可能先祖灵堂里没有男子的牌位!
这里根本就不是灵堂!
这个认知让允禾浑身发冷,她抬头望向祠堂上四四方方的天空,一横一竖围成了一道栅栏。
这间以祭祖为名号的灵堂仿若一座囚牢,这些女子的灵牌就被困在这间灵堂里,正如她们生前被困于宅院一样,死后还要被囚禁在此处。
一股一股的阴风向她袭来,恍惚间允禾似乎又听到了那一声声的怒吼。
像阴毒的诅咒,让允禾头脑一阵发晕,她一个不稳,连枝灯竟不小心掉在地上。
所幸这盏连枝灯比较小,掉下去时只碰倒了一块灵牌,并没有引发失火。
允禾赶紧拿起连枝灯,又蹲下身去扶正牌位。
然而她刚拿起这块灵牌,允禾就惊讶地发现,这块灵牌上的朱砂竟然在掉落。
它像是被什么东西融化了一样,朱砂化作血水滴落下来,刻上的文字居然诡异地开始消失了!
允禾看着眼前的一幕,径直愣在原地。
直到灵牌上的文字全部消失,允禾才上手摸了摸。完全平整的痕迹让人根本看不出来,这里曾经还篆刻过一行字。
手上逐渐升高的温度在提醒着允禾这离奇的一幕,虽然科学解释完全说不通,但这块灵牌上的文字好像真的是被连枝灯融掉的。
允禾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放下灵牌和连枝灯。
她站起身,再次看了一下自己红肿的手心。
瞧,哪怕是用厚布包着,她依旧会被连枝灯灼伤。
一个更加大胆的想法浮现脑海,允禾心跳跳得极快,她盯着连枝灯上摇晃的火焰,下定了决心。
她伸进衣襟,拿出了这块被她一直带在身上的灵牌。
上面朱砂描摹的文字写着她的名字。
允禾抖着手,试探地将灵牌放到火焰上方。
仅仅才靠近,诡异的一幕就出现了——
木牌开始升温,朱砂渐渐融化,那些纂刻好的文字一个一个消失在她眼前。
短短五分钟不到,这行刻了她名字的灵牌就彻底变成了一块普通的木牌。
就连地上滴落的朱砂都像是渗进了地板,完全消失不见了。
允禾呆愣站在原地,心跳声如雷鸣震着她的耳膜,她很清楚自己刚才做了一件多么疯狂的事。
烧掉灵牌上的名字究竟意味着什么她并不清楚,这仿佛是一个赌局,稍微走错一步她就会输得倾家荡产。
但允禾一直是一个疯狂的赌徒。
既然做了,她就绝不会后悔。
祠堂外渐渐出现了人声,允禾捏紧了自己手中的灵牌,犹豫了片刻,将它收进怀中。
她的动作很快,将灵堂恢复原状后,允禾就拿着连枝灯溜回了偏房。
玩家和穆离还没回来,大概率还在用早膳。
趁着此刻没人,允禾钻进穆离的书房,找来了一根毛笔和一碗朱砂。
她凭着记忆,模仿着灵牌上的笔迹,一字一句重新将自己的名字刻了上去。
“七十二代子孙,穆离之妻,周允木。”
不过允禾留了个心眼,她在自己名字的最后一个字上特意少写了一撇。
做完这一切,允禾才将木牌重新藏到了自己的枕头下。
恰好这时穆离也来了,他敲过门后走进来,看着允禾桌上的朱砂,愣了一秒,问。
“娘子,你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