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的。
允禾只能通过一件一件事,慢慢去改变他的想法。
她叹口气,刚想去把闫铭珂拉起来,窗户外突然就响起了敲窗的声音。
“咚,咚,咚……”
清脆的声音像一道上餐铃,饥肠辘辘的允禾双眼一亮,顾不上还在地上蹲着的闫铭珂,她一个箭步冲到窗边。
外面那个东西显然智商不够,它似乎只知道允禾与闫铭珂比较亲近,于是它直接无视了早已在房中的闫铭珂,继续着它第一天来这里的话术。
“开门呀,允禾,我是闫铭珂。”
熟悉的声音让闫铭珂神色一怔,他看着允禾即将去开窗的手,赶紧站起身去拦住她。
他低声吼道:“你做什么?外面那个是假的!”
“我当然知道,”允禾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闫铭珂,“我就是想要捉它。”
“你没睡清醒吗?”
闫铭珂第一次对允禾说出了这种话,在他看来,允禾这种才过了一次副本的新手,直直对上外面那个东西就是找死。
不过允禾自然知道自己不是在找死,她翻了个白眼,一掌拍开了闫铭珂。
这些男人们总喜欢将女性看轻,总是想要将她们以保护之名禁锢在羽翼之下。
她拍了一把闫铭珂的肩膀,决定给他上重塑三观的第一课:“看好了闫铭珂,永远别轻视女人。”
说罢,允禾直接打开了窗户。
与闫铭珂想象中的厉鬼不同,没有任何血腥恐怖的画面,也没有那些死得凄惨的红衣女鬼,有的只是一个表情僵硬的——
人。
对,是人。
他倒吸一口凉气,窗外那个人还睁着一双眼,嘴唇一张一合,机械地重复着那句话:“允禾,开门啊,我是闫铭珂。”
似乎那个东西并没有发现允禾打开了窗。
允禾心下了然,她趁那个东西没有任何防备,允禾直直将手中的连枝灯扔向它。
烛火在碰到它的一瞬间,那个东西的外皮瞬间被点燃,熊熊火焰席卷它的全身,只听它惨叫一声,半秒不到便化为了一堆灰烬。
她拉着目瞪口呆的闫铭珂来到窗外,刨开那堆灰烬,允禾找到了一个躺在灰烬中间的小人。
小人由白纸糊成,它没有被连枝灯烧毁,沾满灰尘的脸上简单画着五官,呆愣愣的模样,与那个东西的长相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东西?”闫铭珂问。
其实允禾也不知道,她只是隐约猜到,这些人可能都是傀儡。
原因无他,就是这个影子。
人不可能在阳光之下没有影子,而鬼不可能在窗纸上映出影子。这些东西似人非人,似鬼非鬼,但它们机械的动作和僵硬的表情,让允禾下意识想到了人鬼之外的傀儡。
她观察过,宴会上的宾客和戏班子的行为都极其模板化,就像是被设定好的机器人,按照流程做着重复的动作。
这让她想起了穆家的下人们,他们也是如此,每天像被设定好的傀儡,没有自己的感情,没有自己的思想,只是重复做着设定好的事情。
可穆家的下人,是有影子的。
于是允禾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那就是这些“人”都是被设定好的傀儡。
就像她的心跳被设定好一样,这些傀儡的影子也是被设定好的。
一部分傀儡伪装成没有影子的模样,误导着允禾,让她以为它们是鬼。
为什么?
她捡起小人,心中那个猜想越来越清晰。
究竟是谁在这么做?为什么要伪造鬼?为什么要伪造她的心动?
她回忆起自己在周允禾闺房见到的那一封封情诗,缠绵悱恻的话编造了一段虚假的爱情。那把对不上八字的长命锁、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
允禾突然想到,其实除了在自己的梦里,她没有真正意义见过穆府的女鬼们。
为什么最开始会以为外面的这个东西是女鬼?
是因为它们向允禾呈现出了害怕连枝灯的假象!
最开始的推测便是,鬼魂会被连枝灯所克,由于它们呈现的假象,允禾便下意识地将它们归于了鬼魂这一类。
可她偏偏忘了一点,那就是三魂七魄。
鬼魂只是三魂中的一魂,而人最重要的一魂,其实是人魂。
人魂乃人之根本,若是人魂被镇压,那么这个人将永生永世被困在其中,不得入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