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真昏迷前最后的记忆是模糊的,他只记得自己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是陈斐然独有的洗衣房香水的味道……
……
“大师兄,真的需要一直戴着吗?”程真躺在床上脖子固定在支具中不能转,只能转动眼球,可怜巴巴的看着江帆问道。
江帆则不理他,继续削苹果。
“大师兄~大师兄你别不理我……”
床上的人即使昏睡着也并不安宁,身体不时地抽搐一下,仿佛在梦中也遭受着痛苦的折磨。他那紧闭的双眼微微颤动,眼眶里蓄积已久的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滑落,浸湿了枕边。此刻,他的内心充满了无尽的痛楚和哀伤。
以前,每次他受伤,江帆总是陪伴他左右,无微不至地照顾他,生怕程真有一丝一毫的不适。
可现如今大师兄却对他不理不睬,这让程真感到不知所措,他多么希望大师兄能够再回到他身边,看看他现在的模样,听听他内心的声音。
“大师兄,你看看我好不好……”
他在睡梦中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程真?程真?你怎么样?”
病床上的人依旧没有醒来,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张了张口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仿佛被堵住了一般。
“没事的,没事了,我在这里,别怕。”
陈斐然一手虚握住程真的手一手搭在他的肩上不停的安抚。
好似得到慰藉的程真好一会儿才缓缓平静下来,睁开眼,身边并没有江帆的身影,只有陈斐然握住自己的手,像是握着什么珍宝。
原来刚才只是在做梦啊。
“你醒了啊?做噩梦了吗?我,我去叫医生。”陈斐然满脸担心的看着程真,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转身出了病房。
程真很困惑,自己应该是比赛前那次坠马受伤,那秦教练还有大师兄怎么不在自己身边陪床?再不济秦维维呢?怎么会只留一个陈斐然在自己身边。
“医生,他醒了。”不一会他就带着医生回来了。
“还好只是轻微脑震荡、寰枢椎半脱位还有后肋骨轻微的骨裂 ,”
医生翻看了下病历记录和片子问道,“对了,你是病人家属吗?”
程真刚想说不是,但下巴被牵引带紧紧的箍着讲话不太方便,慢了半拍被陈斐然抢先一步应了下来,
“是,他父母在国外暂时回不来,有什么事你和我说好了。”
医生将信将疑的看了陈斐然一眼,但还是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陈斐然都一一记下了。
“你昨天完赛后就晕倒了,还好Annabelle当时已经停下来了,没有造成二次伤害。你师父把你送到医院后有事要先离开一会儿,所以留我在这儿看着。”
陈斐然等医生走后,重新坐回了病床前的椅子上,简短的几句算是解开了程真大部分困惑。
“现在快中午了,你已经昏迷了快一整天了,饿了吧,你先休息,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带上门前,陈斐然慢慢地转过身,目光落在病床上那个紧闭双眼、正在休息的程真身上。
程真仍处于脑震荡的恢复阶段,意识有些模糊不清,胸口缠着厚厚的绷带用于固定受伤的肋骨,躺在床上薄薄的一个,此刻的程真看上去无比虚弱和脆弱, 那单薄的身体被白色的床单所覆盖,显得格外安静与无助。
现在陈斐然闭上眼满脑子都是他从马上滑落的画面,他不知道如何安慰程真,也不知道如何减轻他的痛苦,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喜欢上了这个既坚强又脆弱的少年。
明明之前那样伤害过他、误解他、逼问他。
他该如何向他诉说自己的心意,如何让程真知晓,自己也是可以被他依靠的。
‘程真,除了你大师兄,你还有我啊。’
程真只能带着颈托躺在床上,每天只有有限的次数才被允许起来,起来就要戴着支具。 磨得他特别疼尤其是下巴那里过敏摸得红的有点破皮了,而且躺久了起来人更虚更晕,程真宁愿放弃起来放风的机会。
“噗嘶~噗嘶~”
“江珉?你怎么来啦?” 程真没有睡着,睁眼便见到这位“不速之客”,说完还转了下眼珠看陈斐然是不是走了。
“别看了,他不在我才溜进来的,这家医院我伯父在里面有股份,里面都是自己人。”
“这样啊~”江珉的伯父,是不是就是江帆的父亲?程真躺的久了,心情不佳,也不想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