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力道极大,那面具又绑着头发,这一挑,她的头发也披散开来,可她并无要遮挡的意思,反正迟早会面对。
今日出阳,那光打在她面上,兴许是面具戴久了,接触到这阳光一时还适应不了,她抬手微微一挡,待很快适应之后又放了下去,将刀收回腰间,紧紧地拉着缰绳,眼睛瞥向公孙淑兰。
果不其然,她看着她这张脸很是惊讶。
“程,程十未!”
实在是想不到对自己对战的人会是程十未,之前她也见过她几面,虽说交谈不多,只不过是因为公孙祉与她走得很近,身为太子的公孙祉不得不让她注意着。
忽然,她好似想通了什么,急忙要回头,刘沅鞭马奔了过去,待她转头之际,脚下用力,直接跳到她的背后,她身下的马一时接受不了背上重量,往后退了几步,最后还是稳住了。
一杆枪打掉她抽出的长刀,可那柄短刀已划上她的喉咙,微微出血,只需她一用力,她便身首分家。
“你为何要如此做?”
前些日子倒是听公孙祉说起过程十未与程平去南方购货,谁知他们去南方组织了一场暴动,还率领数千人要攻打京城。
刘沅抬头看了看城墙之上的人,毕竟她与刘滁是夫妻,方才她本想一下子割断她的喉咙的,可一想到刘滁,她还是停住了。
她的四耶教她刺杀时,从未交过收手的法子,她只得凭力气强行止住,不过还是划着她的喉咙了。
说不心疼是假的,刘滁与公孙淑兰自幼一起长大,如今又是三年夫妻,心中还是有些情义的。
可是见刘沅看向自己,刘滁心中一怔,他有个念头,刘沅兴许会放过公孙淑兰,只要他开口。
见着刘沅挟持住公孙淑兰,他们身旁那些对战的将士们也都停了下来,离得有些距离,他们也救不了公孙淑兰,只得一直注意着刘沅手上的刀。
其中不少人见过刘沅,如此,皆是心中震惊。
刘沅低头看向公孙淑兰,一脚踢开她手上的枪,微微俯身下去,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不曾想公主记得我的名字,”她一手钳住她的手,手上的刀又深了几分,“多谢公主,不过,我的名字并不叫程十未。”
因着吃痛,公孙淑兰的眉目不禁紧皱在一起,又听到她说出一句话,公孙淑兰笑了笑,之前在她还是豫王妃时公孙世阳就找人探过她的底,几年前冬猎还找了刺客。
那时她竟是生生受了刺客一刀,危在旦夕,而后她又被诬陷入狱,那满身伤痕,竟也硬生生忍了下来,她也不得不佩服。
刘沅由后俯身贴在她耳边轻声道:“我本名姓刘,告诉公主,只是希望公主走得明白一些。”
既说了这些,公孙淑兰也明白了她已没了活路。
只是,刘这个姓,还真叫她伤心。
还未来得及回头看一眼城墙之上的人,刘沅便一刀割断她的喉咙,而后跳下马去,淡定自若地去拉她的那匹马。
声音发不出来一点,只能看见她的嘴唇微微的动着,她想要回头,却早已没力气回头,死前眼中都只有刘沅的背影。
她趴在马背上,手脚无力,只看见自己的血顺着马背滴落下去。
心中很是不甘。
很想再问些什么。
只是耳边除了风声便是轰鸣声,别人在喊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
心里好累,身上也好累,好似感受不到疼痛了一般,她好想闭眼睡去。
刘沅飞身上马,看向城墙之上的刘滁,高声喊道:“德清公主已死,若是你们在负隅顽抗,我们不介意强攻届时你们都活不了。”
她的脸上有几滴血,披散着头发,在旁人眼中,她好似就是地狱爬出来的魑魅恶魔。
刘滁看着城墙之下的人,又看了看伏在马上没有动静的公孙淑兰,叹了口气,叫人开了城门。
他好似也想明白了刘嵊为什么觉得刘沅比他更为合适。
这人给他的感觉好似就是没有心一般。
不过,他也好不到哪去。
他们暂时在草桥关休整,刘滁也下楼去收了公孙淑兰的尸体。
他牵着马,一直牵到一处枫林。
突然想起来自己没有带工具挖土,想着回去取,可脚下一软,竟站不起来了。
他抬头看向伏在马背上的公孙淑兰,心中好似有什么郁结着,半会儿都喘不上气来,想哭,却又不见一滴眼泪。
刘沅跟在身后,将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