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咬牙切齿,萧衔皱紧着眉头。
她好像变了,可他与她一直相处,竟不知她何时开始变的。
刚嫁与他时,刘沅时不时还会开玩笑,古灵精怪的,可不知何时起,她便不再那样了。
刘沅弯唇一笑,眉眼含情,如春水绿波,惊荡心神。
“陛下才是怎么了,如今这样不是陛下想要的吗?”
她抬手要去拂他的脸庞被他偏头躲过,十分不解。
“陛下,如今臣妾是自愿的,陛下怎的不愿了?”
萧衔看着怀里的人如此模样,心中很是悲伤,这比刘沅待他决绝还要难受,他微微俯身接近她,待到鼻尖相近时他停下了动作,瞳孔中皆是彼此,他从她的眼睛里看见清清楚楚的自己,可再看深些却是模糊的。
猛地起身,他推开刘沅起身坐在桌边。见她为了奉献自己而半解的衣衫,萧衔反倒心凉了半截。
“我知道你想离开,但不用以此在作践自己,”萧衔猛灌一杯茶,一时气息不顺呛着自己,咳了几声回头又见刘沅一副无辜的表情,他起身就要离开,可还是不甘,几步走回去又坐到刘沅身边,“是不是若是当初公孙氏没当成皇帝,那么你最先遇见的就会是我,也不会和公孙祉有什么关系了。”
感情也讲先来后到,刘沅在这个世界先遇上的是公孙祉。
而他,先爱的是程十未。
好像一开始就错了,导致如今无论如何也挽回不了。
“陛下多虑了,”见着萧衔抗拒,刘沅便拉起衣衫端端坐着,知道这个办法行不通,“这一切与公孙祉无关,早些时候便同陛下说过,我并非这个世界的人,我所想的,不过是回到我自己的那个世界去,谁知,何其艰难。”
有很久不曾说过自己的心事了。
“先前说助我复国便能回去,可如今你还在,你真觉得还能回去吗?这里难道没有你能留念的了吗?”
萧衔期待又畏惧,希望她说出自己的名字,可又怕她讲的是公孙祉。
“能,我想回去,因为那边有我的家人,虽然有人说一切已经不复存在了,可是我还是想亲眼看看,若是能改变些什么,若是还能再见到他们呢……”
她至今都不记得公孙祉所说的那场车祸,担心他是骗自己,可他那时的模样又不像是假话,如今她也很乱。
“如今看惯了皇宫的金碧辉煌倒是想西北的寂静了。若是陛下放我离开,只要十年可好?我出去再寻十年,十年之后若还是不能回去,我便回到皇宫来找你如何?”
她试探着,萧衔知道。这只是给他一种错觉,让他以为她在意自己,目的还是要离开。
萧衔无奈:“十年会不会太长了?”
刘沅回答:“我如今三十多了,十年很快。”
看着刘沅认真的模样,萧衔也才恍然大悟,他们也都不是少年模样了,难得他才能幼稚地想要将刘沅囚禁在栖凤宫。
萧衔拿出钥匙解开她左手的锁链,见着被锁链勒出的红痕他何尝不心疼,若不是如此,她又怎会乖乖待着。
“既然十年不长,可否再答应我一个要求,只要答应了这个要求,十年之后就算你没回到那个世界也没回到我这里我也不会有什么怨言。”
“你说。”
“一年后再离开,再在宫里住一年,我的地位如今虽然稳定了不少,可还未学到如何将国家治理得更好,你再留一年,我再多学些本事。”
“……”刘沅也明白,能让一位皇帝说出这样的话已经难得了,以萧衔的性子断不可能直接向公孙祉请教,只不过她能说的这一年也说完了,实在想不到还能有什么法子,“陛下,若是想要治国之法,公孙祉比我要清楚多了。”
见着刘沅不肯,萧衔也不再隐瞒:“若我说那是借口,我就想让你再陪我一年,你肯留下吗?”
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刘沅也想不到该如何拒绝,可若对一个人没有意思,这样做反倒不好,容易让人误解。
“那陛下将水清玉和公孙祉放出来吧,若就我一个人在这栖凤宫倒有些无趣,这些铁链也不必锁着了,既然答应下来的事我不会违背的。”
萧衔松了一口气,而后又听到刘沅说道:
“不过还是要提醒一下陛下,我对陛下,并无半点意思,还望陛下早些看清。”
他对她的兴趣不过也是建立在程十未的基础上的,这么多年了,他也总该知道两人之间的不同了。
萧衔倒是问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