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桃青艳虫毒在他走后发作了?
楼止不由这么想。
唇间湿润微甜的滋味持续了很久,分明是微凉的触感,却叫他觉得像在三伏天喝了热茶,浑身冒汗。
他觉得自己怎么可以如此卑鄙,放任分身的自己在另一边肆意触碰。
心间好像生了幽幽野草,明明是在阻拦烦缠的风沙,却被一点飘来的火星子点燃,海浪般燎过去,烧成一大片荒渴的沙漠。
楼止觉得这样的触碰已经很够了,但是身体深处的意识却是反着的。
脑中在抑制,心上在享受。
他从前不理解那种矛盾的人,但现在也变成了其中一个。
为何,喜欢一个人会让他变得如此卑劣?
明明该下了飞行法器,立即前去凌霄阁。
但现在的他像是囿于一方小小池塘的鱼,探头是昏暗浑浊的天,水中是各种各样拥挤的、漂浮的、尘埃般的水生物。
他无处可逃。
忽然,楼止浑身都颤抖起来。
他是正常男子,也看过那么多书册,所以偶尔也做过这事。
但现在不同。
是柔腻的掌心和细嫩的手指,不是他自己竹节一样的触感。
“曲莺时......”
楼止低头吐出一口浊气,双眸似被水染过。
窗边漫来旖旎绯然的晚霞,落在少年轻佻的眼尾,勾画出一条暗红色阴影。
手指不由地又拾起膝间的白色绒毯。
红霞从连绵的山头退去之际,细凉的微风透进来,抚在少年脸上。
绒毯洇湿了一角。
楼止唇线绷紧,心中涌出无限的后悔与愧疚。
他将曲莺时的薄毯,弄脏了。
*
看着缩在被窝里一小团的少女,楼止上前轻轻拍她。
“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他们从药王谷回到合欢派之后,是没吃饭的,此时又已经到了深夜。
以她一天四、五小顿饭的习惯,怕是早就饿了。
曲莺时没理人,被子攥得更紧了。
楼止膝盖微屈,半跪在她身前,也没动,就低头平静地问:“生气了吗?”
“唔。”
被子里传来一道闷闷的声音。
“为什么生气?”楼止反问,“不够舒服吗?”
少女终于从被子里探出半张脸来,有些凶巴巴的:“楼止,你不许再说这种话了!”
“什么话?”
曲莺时又闷回被窝里。
什么“舒不舒服”、“好甜”、“下巴都沾上了”之类的话,之后还抓着她的手......!
还要说她没吃饱手上没力气!
她觉得自己都不像是自己了,还没怎么回忆呢,那些记忆就漫了上来,将脸熏得发烫,眼角浸出水色。
“你过分。”
楼止听到她细细小小带着点哭腔的声音。
他心中顿时有些慌乱了,俯下身,盘珠子般抚摸那颗被被子盖着的圆滚滚的头。
“曲莺时,对不起。”
好半天没动静,楼止小心将被子掀开一角,发现她睡着了。
小半张脸陷进柔软的被窝里,挤出一圈柔软的颊肉。
他伸出手指碰了碰,像是一块桃子形状的软糯甜点,此时微微颤动。
楼止倾身低头在甜点上吻了吻。
好甜。
哪里都甜。
*
次日清早,楼止叫曲莺时起床吃饭。
她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没吃了,到现在怕是饿得不行了。
少女还生着气呢,起身就往嘴里塞吃的,两颊鼓鼓,一言不发。
只是吃完饭要前往药王谷的时候,院子里来了人。
还是之前那个在合欢派中独来独往的元婴修士,他一见到两人直接开门见山。
“楼道友、曲道友,我们门派之前清查出来的邪修已经审问得差不多了,该盘问的也盘问了,你们要不要过去看看?如果楼道友想杀便杀,只是因为是本门弟子的身体,还是不要虐杀为好。”
多周到啊,主动提供邪修给楼止杀。
这也是门主考虑到上次,楼止威压覆盖青泫界找邪修杀的事情。
结丹以上的邪修还没问出什么就化为血水没了,而剩下修为低的,估计不被那所谓的圣主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