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洁白的衣袍上,殷红的鲜血如同烙印,滚烫而刺目。那斑驳的血迹遍布于他的脸颊、脖颈,宛如恶魔的印记。
即便此刻的南宫尚显得虚弱而苍白,却依旧掩盖不住那股内在的强大霸气。
“你,过来!”凌霄手中紧握着一块已经被鲜血浸染的锦帕,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如同利箭般掷向李婉。
翊王殿下对洁净的要求近乎苛刻,即便凌霄跟随在他身边已有十几载,也必须时刻保持与殿下之间三尺的距离。而此次抱殿下入内,实在是情急之下,不得已而为之的无奈之举。
血迹斑斑的锦帕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稳稳地落在了李婉手中。
然而,李婉,却与众不同,想来那尊贵的翊王殿下必定渴望与她亲近吧。凌霄心中暗自咬牙切齿,愤恨不已。
李婉手执一块柔软细腻的锦缎,缓缓移步至南宫尚的床榻之侧,轻轻坐在床沿,目光如水,静静地凝望着他。
那往日里高傲冷漠的翊王殿下,此刻却似陷入无尽的痛苦深渊,他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让人不自觉地心生柔软。
指尖轻柔地拨开他眉宇间零乱的发丝,一抹细腻如绸的锦缎缓缓地、一寸接一寸地覆盖过他那因污血所遮蔽的肌体。
然而,南宫尚依旧沉睡不醒,全身冰冷得如同刚从深潭中捞出的寒石,僵硬如铸铁,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人呢!殿下的体力已经濒临极限!”凌霄焦急之情溢于言表,眼眶通红,他紧咬着牙关,对李婉沉声喝道,“务必保护好殿下!我立刻去请炼药师,稍后便至!”
说罢,他转身疾步如飞。
就在这一刹那,她感觉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收紧,不禁心头一紧。她低下头去,只见南宫尚那只修长的手,宛如鹰爪般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那抹鲜红如同一朵绽放的火焰,在他胸膛前灼灼生辉,其刺目程度仿佛能透过肌肤,令她的双眼刺痛难忍,泪珠在眼眶中打转。
他紧紧握住李婉的手腕,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略显凸起,那股力道几乎要将她的腕骨捏碎。
痛楚如潮水般涌来,李婉紧咬着下唇,忍受着这股锥心之痛,仿佛自己的血管即将在他手中爆裂。
低下头,她目睹着自己的手腕被染上了一层血红。
南宫尚那双铁钳般的手指,几乎将她的肉肉深深嵌进肌肤之中,令人触目惊心。
李婉浑身仿佛被万箭穿心,痛楚如潮水般汹涌,几乎要将她淹没至麻木的边缘。
然而,她咬紧牙关,紧闭双唇,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呻吟之声,更不敢轻声呼唤让他放手。
她知道,是她害了他。
李婉心想:如果我们替你承受就好了。
当凌霄踏入房间的瞬间,他所目睹的便是一幅景象。
他的目光落在李婉那双曾被紧紧攥住而变得苍白,甚至接近破裂的手腕上,以及那只曾被恶狠狠咬噬,至今仍鲜血淋漓的掌心。
他的深邃眼眸中闪过一抹惊愕,随即又迅速被一抹若有所悟的光芒所取代。
“没有请到。”凌霄恨不得自己替翊王殿下去死。
“怎样才能请到?”李婉知道南宫尚此刻已经到了边缘。
即便皇帝陛下亲笔御书圣旨,亦无法撼动其分毫,李婉不禁皱紧了眉头。炼药师的尊崇地位,竟已攀升至如此令人敬畏的地步。
“正是如此,即便是天子的旨意,亦难能激起他的一丝波澜。童药师,乃当今东风国独一无二的高级炼药师,其名号早已响彻朝野,无人能出其右。”
炼药师这一职业堪称珍稀之宝。因其难得一见,皇室对其推崇备至,赐予的尊崇与自由度亦非同凡响。
可以说,若炼药师有意投身帝国的事业,仅需轻启金口,便能在朝堂之上位列高职,手中握有金铢万两,周遭环绕着佳丽如云,封地遍布四方。只要他们的请求不触及帝国根基,那便可谓是无所不能,所求皆应。
李婉缓缓地挺直了腰身,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她静静地凝视了南宫尚片刻,然后转首望向凌霄,语气中带着几分沉静与坚定:“显然,我必须亲自踏足童府一游。至于他的安危,便请你多加照看了。”
凌霄虽不赞同,但是他知道,这是最后的希望了。
坐落在城西一隅的童府,宛如一颗镶嵌在寂静山谷中的璀璨明珠,毗邻着苍翠的南山,四周人迹罕至,环境幽静而典雅。
踏出马车,李婉的眼角不禁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