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亦在剩下的半天时间里，回到了皎月领。
问了问大品金仙诀的事，可惜毫无线索。
倒是皎月鬼王见他有些失落，最后道。
“冥界沦陷的地界，有一个地方，叫倾城山，那里据说有人族古圣坐化过，想来若有你要的功法，一定是在那……”
只可惜倾城山，实在太远，而且在虚怪控制的地界，凭现在宁亦的修为，是不可能过去了。
当下，便决定回程了。
他回程极快。
回到神魔井的时候，他特意去俩眼圣处去看了。
那里多出一个很大的阵法。
布阵的灵石，都摆了几百里。
甚至还有许多神魔井原生妖物被拉去献祭。
只是那俩眼圣，坐在阵法中，头颅歪着，已经失去了生的气息。
宁亦看了一阵，发现这阵法，如果运转起来，是可以抵挡住那道痕的拉扯的。
至少，能挡好几天。
想来眼圣们，为这个阵法，准备了相当长的时间。
但为什么，最后他们的神魂，却瞬间被召唤走了？
“是不是很奇怪，他们这样抵抗，还是输了？”
声音像流水一般，从四方袭来。
但宁亦还是一眼就锁定了那些死去妖物的上方。
明明那里只有空气，但他还是说道。
“你还没出去么，你身上的禁制，应该消失了才对。”
一个头发别着树枝钗子，蒙着黑色面巾的鬼族女子，赫然出现。
她便是江鱼，神色间，有些落寞。
面对宁亦的问题，只是淡淡道。
“出去与不出去，有何区别，本来就是行尸走肉一般，活着而已。”
宁亦看她神情，好似大仇得报一样。
再看了看那阵法，忽而点头赞道。
“不愧是北风世家的女儿，阵法造诣相当不凡啊，只运用了一些生死气，就让这个大阵乾坤逆转，丧失功用。”
江鱼见宁亦瞧破了机关，也嗤笑一声，看着那眼圣们的尸体，道。
“这俩憨货，本来阵法的学识，都是我告诉他们的，最后时刻，还想着把我也献祭了，真蠢啊……”
“咎由自取，若是他们能真诚对你，未必至于今日的下场。”
江鱼再次嗤笑了一声，懒懒道。
“有几个鬼族，身上有真诚这个东西？都是些算计到死的短视之辈，我想上仙这次去冥界，应该是大获全胜吧，说不定，鬼圣也在你手里翻车了？”
宁亦微微笑道。
“你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再说，你女儿应该去皎月领了，真不去看看？”
“漫缘……”江鱼怔怔地念叨了下，眼神又恢复了懒散，“不去了，她有她的因果，就，这样吧。”
宁亦看了她很久，终于还是点头。
“好吧，那我，也要走了。”
江鱼从怀中掏出一个空的方鼎，扔给宁亦。
“给你，从那个憨天将手里骗的，你告诉他，我食言了。”
“呵，”宁亦看着手中方鼎，里边的生死气，已经一丝不剩了，他又看向江鱼，“日后，若有鬼族进阶鬼圣，你说冥界与仙界，能和平相处嘛？”
江鱼神情有点惊愕，甚至退了半步。
“你说这话，是甚意思？”
宁亦眼中闪过一丝金光，笑眯眯地道。
“别紧张，你吞了俩眼圣身躯里的能量，一下子可消化不了。”
江鱼呼吸一滞，拳头攥紧，就准备搓动术法。
然而她发现，任凭自己怎么努力，但体内的鬼气，竟然运转不了分毫？！
惧意在她瞳孔中扩散，甚至全身，都开始微微抖了起来。
原来，她把眼圣设置的大阵彻底逆转，不但逼出了俩眼圣的神魂，而且把眼圣们的修为，全部吃了下去。
只是那股能量巨大，而她本身不过是个鬼将，要消化完毕，不道要多少年之后了。
“好好修行，圣途千万条，不是只有吸取一界气运，才能成圣。”
说完，宁亦身形隐去，已然离开。
而在眼圣们布置的阵法中，江鱼许久之后，才恢复了自由，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看着宁亦消失的地方，默默出神。
他最后的话语，是在警告自己吗？
还是，在点醒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