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淮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释然地笑了:“算了,不想那么多了。有时候人就是这样,有些事情无法改变,那就只能接受。你不用担心我。”
秦瑾撇了撇嘴,反驳道:“谁担心你了,少自作多情。”
杨淮笑了笑,说:“时间不早了,我要休息了。”
秦瑾耸了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老样子,床是我的,你自己找地方睡吧。”
杨淮无奈地摇了摇头:“这里是酒店,房间多的是,你何必非要跟我抢床?我可以帮你订个房间,费用我出。”
秦瑾倔强地回答:“我就喜欢睡你这张床,不行吗?”
杨淮苦笑了一下,感慨道:“你和你姐明明是双胞胎,但性格真的差太多了。你姐姐温柔体贴,你却是这么直率倔强。”
秦瑾毫不在意地说:“没错,她温柔,我犀利。这就是我们,不同的两个人,但都是真实的自己。”
杨淮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好吧,我怕了你了,我再去开间房总行了吧?”他边说边转身准备离开房间,但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秦瑾那带着几分落寞的声音:“如果换成是我姐姐在这里,你是不是就会留下来陪她呢?”
杨淮的动作瞬间凝固,他猛地转过身,看到秦瑾的脸上写满了忧伤和委屈,这样的表情在他记忆中是从未有过的。他愣住了,完全没想到秦瑾会有这样的一面。
秦瑾的身体微微颤抖,她像一只受伤的小猫,蜷缩成一团,将头深深地埋在双臂之间,声音低沉而痛苦地说:“从我三岁那年开始,我就被秦长源送到了龙虎山。你根本无法想象,对于一个三岁的小女孩来说,那里的夜晚有多么可怕。每当夜晚来临,松涛的呼啸声就像是恶魔的咆哮,总能让我从梦中惊醒,心跳加速,害怕得只能紧紧抱住自己,蜷缩在墙角,等待天亮的到来。这样的日子,我整整过了十年。直到十三岁那年,我再也无法忍受那种孤独和恐惧,偷偷地从龙虎山逃了出来,一路乞讨回家。我以为回家就能得到秦长源的关心和安慰,但没想到,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责骂,接着就是一顿毒打,还让我饿了两天,我差点就撑不下去了。最后,我只能向他认错,再次被送回了那个让我害怕的地方。”
杨淮听着秦瑾的讲述,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我想过像姐姐那样认命,将一切苦难视为命运的安排,但内心深处那份不甘与倔强告诉我,我做不到。所以,在回到龙虎山的第二天,趁着夜色,我再次踏上了逃亡的路。这一次,我的行动没有逃过他们的眼睛,一群道士紧追不舍,我拼尽全力奔跑,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道士们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最终,我被逼到了悬崖边,望着那深不见底的黑暗,心中既有绝望也有解脱的渴望。”
“在那一刻,我闭上了眼睛,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有龙虎山的孤寂、有秦长源的冷漠……我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与其回到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不如给自己一个了断。于是,我纵身一跃,跳下了悬崖。”
杨淮听得惊心动魄,心脏仿佛被秦瑾的话语紧紧揪住,每一个字都让他感同身受,无法呼吸。
秦瑾缓缓抬头,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的嘴角却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她说:“命运似乎总爱跟我开玩笑,当我以为一切都结束时,它却让我挂在了一根树枝上,就那样吊着,两天两夜。那种无助和痛苦,真的比死还难受。”
杨淮不由自主地走向前,轻轻地坐在了秦瑾的身旁,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秦瑾的声音低沉而颤抖,仿佛是在诉说一个遥远而又深刻的梦魇。
“我害怕,真的害怕。”秦瑾继续说道,她的眼眶再次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我哭,不停地哭,直到嗓子嘶哑,直到全身无力,直到心中充满了绝望。那一刻,我多么希望能有一个人出现,哪怕只是远远地望着我,给我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秦瑾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助与孤独,仿佛整个世界都将她遗弃。杨淮的心被深深触动,他再也无法保持沉默。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地、坚定地拍了拍秦瑾的肩膀。
秦瑾的声音突然变得哽咽,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沿着脸颊滑落。她开始抽泣,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令人绝望的时刻。
“或许是上天也觉得折磨我折磨够了,”秦瑾抽泣着说,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自嘲,“于是在那个无尽的夜晚,树枝终于承受不住我的重量,断了。我失去了支撑,重重地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