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淮与苏晓的交谈中,之前所谈及的种种内容,对苏晓而言,大多都能以轻松的心态一笑置之,如同日常生活中的小插曲,不以为意。然而,当杨淮的话语缓缓收尾,最后一句却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让苏晓瞬间愣住。
那一刻,他的思绪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远离了现实的轨道,对周围的一切变得迟钝而模糊。就连前方那盏早已亮起、警示着危险的红灯,也未能及时吸引他的注意。直到车轮与地面的距离近得让人窒息,仿佛下一秒就要与前面的车辆发生碰撞时,严静那急切而清晰的声音才如同惊雷般在他耳边炸响:“小心!”
这一声呼唤,如同冷水浇头,瞬间让苏晓从恍惚中清醒过来。他猛地一踩刹车,车辆发出刺耳的尖叫,在即将触碰的那一刻戛然而止。苏晓的心脏狂跳不已,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看向严静,眼中满是感激与后怕。
严静看着苏晓略显紧张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你这可是自己吓自己呢。算命嘛,信则有,不信则无,别太往心里去。”
苏晓闻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杨淮,似乎在寻求某种安慰或确认。他轻声说道:“或许是我多虑了,但最近身体确实不太对劲,让我有些心神不宁。我苏晓自问行事光明磊落,从不做亏心事,怎么就会因为没敬鬼神而遭遇不顺呢?”
杨淮微笑着说:“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安全驾驶最重要,等晚上有空了,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聊聊。”
苏晓感激地点了点头,收回了思绪,重新专注于前方的路况。而严静则趁机向杨淮提出请求:“杨淮,既然你这么厉害,也给我算算怎么样?”
杨淮微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以我目前的道行,一天之内只能为一人算命。如果强行再算,也会算不准,以后有机会再说。”
严静听罢,虽难掩失落,却也以一抹温婉的微笑表达了对杨淮决定的尊重与理解。秦瑾在一旁,目光在杨淮身上流转,欲言又止,直至抵达看守所,车门轻启,几人下了车,她才低声向杨淮发问:“你之前不是说天机不可轻易泄露吗?为何这次却破例为他算命?”
杨淮的笑容中带着几分深意,他轻轻摇头,道:“世间万物,皆有因果。我欠他一份人情,自然需要偿还。”
秦瑾闻言,眉头微蹙,关切之情溢于言表:“那么,你这样做,对你自己会有什么影响吗?”
杨淮的目光变得深邃,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的本质:“这世间,没有无代价的获取,天道亦不例外。我借天道之力,推演他人命运,实则是在干预自然法则,自然需要承担由此产生的后果。”
秦瑾的心头一紧,追问道:“那代价是什么?”
杨淮轻轻吐出四个字,字字沉重:“亏阴功,损阳寿。”
秦瑾闻言,身体微微一震,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愣在了原地。她从未想过,算命这一看似神秘莫测的行为背后,竟隐藏着如此沉重的代价。她抬头望向杨淮,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深深的忧虑。
杨淮见状,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那笑容中既有对世事的无奈,也有对自己选择的坦然。“你现在应该明白,为什么那些真正厉害的算命者,往往选择深藏不露,不轻易为人算命了吧?因为每一次的推演,都是对自己生命的一次消耗。”
秦瑾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她轻声问道:“那……算一次命,真的会损失几年的阳寿吗?”
杨淮摇了摇头,眼神变得深邃起来,“这个问题,其实并没有固定的答案。损失的多少,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被算者的命格和运势。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只是微不足道的损耗;但对于像苏晓这样拥有非凡财富和地位的人来说,因为他们的命运轨迹更加复杂多变,所以推演起来自然也会消耗更多的阴功和阳寿。大概……一两年吧。”
秦静轻声问道:“一个人情,两年寿命,值得吗?”
杨淮微微笑道:“不能这么算,欠人情不还,也会亏损阴功,或许亏损得会更多。而且所亏损的阴功,可以通过以后的修行来进行抵消,倒也不用太过担心。”
随着看守所大门的缓缓开启,熊涛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众人面前。他看上去疲惫不堪,但眼中闪烁着重获自由的喜悦与激动。当目光触及到杨淮时,熊涛的眼眶瞬间湿润了,感激之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忍不住泪流满面。
杨淮见状,快步上前,给了熊涛一个温暖而坚定的拥抱。“没事了,熊涛。一切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