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天下乌鸦一般黑,世子妃不该轻信世子爷的三言两语。”
刘嬷嬷摆了摆手,“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处,你我两个是半截入黄土的老东西了,又为奴为婢的,能做什么呢?”
“还是待回宫禀明皇后娘娘再做打算吧。”
“只是……”刘嬷嬷有些许迟疑,“只是也不知道皇后娘娘会不会管这样的糊涂事,毕竟西南王妃还待字闺中的时候,最不喜欢的便是皇后娘娘这个嫂嫂,这是尽人皆知的事情。两人也颇有些咀语。”
张嬷嬷笑骂:“你个老货,何至于将娘娘想得这般狭隘?这都多少年前的糊涂账了,哪里娘娘如今还记恨呢?”
“更何况,这安定侯夫人同皇后娘娘乃是手帕交,娘娘再如何也要顾及着她的体面才是。不说别的,在太后跟前奏明此事便是,太后娘娘自有定夺。”
刘嬷嬷深以为然。
张嬷嬷拍了拍她,“罢了罢了,夜深露重的早些歇息吧。明日还得回去复命。世子妃再如何不显山不露水,却也别忘了,外祖可是镇国公,那是圣上都忌惮的人物。哪里轮得到你我两个老货操心呢?”
刘嬷嬷笑的褶子都咧开了,“你说的有理,是我老糊涂了。”
说罢,两人互相搀扶着回到了屋内。
守在屋外的霜刃闻言,心中不免有些温暖。
这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不是?
两个嬷嬷同世子妃萍水相逢,能做到这个地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霜刃望向屋内,确认两位嬷嬷已就寝,这才飞身离开了院子。
……
翌日清晨,白苏正在伺候玉桑宁梳洗,霜刃求见的声音自外头传来。
玉桑宁一个眼神,白苏便了然,让霜刃进屋子里来。
霜刃一见玉桑宁,便跪下先行请罪,“昨日一事,是属下鲁莽,险些坏了主子大计。日后再不敢有下次,还请主子责罚。”
玉桑宁摇了摇头,“不是大事,昨日霜月已经禀明了。以后莫要再提。”
说完,话锋一转,问道:“那两人可清醒了?”
霜刃抱拳,“回主子的话,未曾。”
玉桑宁满意地笑了,“那便好。”
白苏从外头走了进来,对着玉桑宁道:“主子,张刘二位嬷嬷已在外头候着了,说是向您辞行。”
玉桑宁闻言站起身来,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来,“那便在辞行前,请两位嬷嬷看一场好戏吧。”
说罢,玉桑宁便出了屋子,一眼便见到了张刘两位嬷嬷挎着包袱。
两位嬷嬷朝着玉桑宁见礼,张嬷嬷开口道:“这段时间给世子妃添麻烦了,我们二人这便打算回宫复命,特来向世子妃请辞。”
玉桑宁面露惋惜,“两位嬷嬷要职在身,我也不好挽留。只希望这几日府中没有怠慢的地方。”
刘嬷嬷忙说:“哪里哪里,世子妃言重了。”
玉桑宁拉起两位嬷嬷的手,“这几日两位嬷嬷辛苦了,只是二位毕竟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要回宫复命,于情于理都该知会世子一声。”
“左右我也要去世子院中,不如两位嬷嬷随我一同前往吧?”
张刘二位嬷嬷断没有拒绝的道理,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贺子冠的院子里走去。
与此同时,贺子冠的院外,几个下人找不见三福急的团团转。
“三福哥这是哪儿去了?该叫世子爷起来了,要是兰亭苑那边来人可就坏了啊。”
“哪里知道他去哪里松快了?现在竟然愈发胆大连主君的话也不放在心上了。”
“那咱们现在……?”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有些焦急。
偏生世子交代过除了三福不允许任何人随意踏足院子,即便是急得抓耳挠腮也不敢贸然踏进院子里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玉桑宁一行人出现在了不远处。
几人只觉得血液倒流浑身僵硬。
身体反应更快,稀稀拉拉跪了一地。
“拜见世子妃。”
玉桑宁微微颔首,朝着领头那人开口:“世子可还睡着?”
那人被问道,额头上止不住地冒汗,心道自己倒霉,这么多人就逮着自己问。要是三福在便好了……
现下也容不得他多思多想,那人答说:“回世子妃的话,世子还不曾起身。有什么事不如晚些再说吧?”
霜月大喝一声,“大胆!你的意思是要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