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
这个称呼玉桑宁听着实在是陌生。
好像这个称呼并未在贺修琪的口中听到过。
“修琪怎的好好的说起外祖?往日从未听你提起过。”
玉桑宁声音轻柔,说话间还抬手拿来霜月茶杯给贺修琪喝了一口。
这口茶让紧张的贺修琪逐渐放松了下来。
毕竟在此之前,他从未在玉桑宁面前说过这样的谎话。
他低头扣着手指,慢慢回忆着傅轻语交代的那些话。
再次抬头看向玉桑宁的时候,眼中已没了之前的犹豫。
“琪儿就是奇怪,为何母亲从不带琪儿去外祖家,前几次回京就是这样,琪儿以为是因为自己腿疾不便出去见人,可这次母亲已经带琪儿上了殿,为何不能回去看看外祖?”
说着,贺修琪便憋了嘴。
傅轻语说了,这里是关键。
自己表演得越可怜,玉桑宁便会越心疼。
于是他吸了吸鼻子继续道:“母亲,是不是外祖嫌弃琪儿双腿残疾,觉得琪儿不能像表兄那样骑马射箭,所以不想见道琪儿?”
虽是演戏,可贺修琪终归还是个孩子。
这么一说,就连自己都信了。
别人都能跑能跳,只有自己终日不是坐在床榻上,就是坐在轮椅上!
情到深处之时,贺修琪也落下几滴泪来。
玉桑宁看着落泪的贺修琪,心中越发恨得厉害!
五岁的孩儿,因着腿疾还会动情哭泣。
可他那孩儿,若是活着,说不定正遭受着皮肉之苦!
他想到回京之时,一些无家可归的孩童,被拐子打断手脚,剜瞎双眼……
玉桑宁越想越想不得!
也越发不想看见和傅轻语越来越像的这张脸!
想到这,玉桑宁便抬眼敷衍道:“这是哪里的话,外祖不是那样的人,他心地善良,小猫小狗受伤了都想法子医治,更何况是人了……”
贺修琪立刻擦了眼泪,“那母亲可否带修琪去外祖家瞧瞧?都说侯府院子极大,后院还有一片竹林,舅舅们经常在那里练武!琪儿真是做梦都想去瞧瞧!”
贺修琪这句话说得倒是真的。
他因着腿疾,很多地方都没去过。
很多景都没瞧见过。
若是有机会,他倒是想多出去看看。
“母亲,若是如此,那明日你就带琪儿去拜见外祖和祖母吧!”
本想是做做戏便走,没想到贺修琪还当真是了!
“你如今是新伤旧疾凑一起了,这几日外面又冷,你这几日还是好生呆在屋里修养,等你背上的伤好了再说吧!”
贺修琪的好脾气也就能坚持这一会儿。
自己都那么卖力演出了,为何这母亲还是不同意?
想到这,他干脆把手边的东西全都砸在了地上。
“你们就是嫌我带出去丢人,一个个的说得好听,谁又做到了!骗子!”
玉桑宁见状,起身看向屋内几个新面孔。
想是傅轻语回来之后,贺子冠听着调过来的。
她眸色一变,冷声道:“你是听了哪个丫鬟婆子的话,才有如此的想法?”
此话虽是对贺修琪说的,可傅轻语说话的时候看的却是屋内的一众丫鬟婆子。
能被贺子冠调来的,一个个的谁不是人精!
见这情景,都齐刷刷跪了一地,高喊冤枉。
玉桑宁的视线扫过她们,个个低着头不敢吭声。
一时间,屋子里安静得连一根绣花针落地都能听见。
跪在地上的婢女个个面如死灰。
因为她们没有辩解的资格,而自己的正主贺修琪却没有一丝要为她们说话的意思,反而隐隐因为她们要受到责罚而感到兴奋。
这一点也落入了玉桑宁的眼中。
玉桑宁从小看他长大,到现在也没弄明白,为何一个孩子的本性会如此残暴!
才五岁正该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却是歹毒心肠。
贺修琪并不知玉桑宁心中百折千回,拉着玉桑宁的衣角十分亲昵道:“母亲,别说这个了,上次你说要带琪儿去治腿,什么时候出发呢?”
玉桑宁本就是等着贺修琪问这个。
若是他不问,玉桑宁还要主动开口呢!
“还要再等上几日!”
闻言,贺修琪立马便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