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南娇从头听到尾,忍不住开口安慰萧清言道:“你瞧,宁儿原不再是只会跟在你身后的小糯米团子了。是有自己的谋划和主见的。”
萧清言闻言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平生最烦后宅那些腌臜事情,一群女子为了一个男子无所不用其极地斗来斗去,又有什么意义?
是以,她将玉桑宁嫁给贺子冠的本意,也是念在贺子冠当初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
想着玉桑宁嫁过去了也好免于那些争斗。
不曾想这才过了多久?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自己最为宠爱的女儿也要被迫算计。
萧清言不仅对贺子冠很是不满,连带着对永宁公主亦然。
她道:“你也少说几句才好。那贺子冠还不是你的外甥。当年我多少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点头了这桩婚事。如今倒好,闹出现在的局面。我见你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恨不能将你同你那不着调的侄子都一块收拾了才好。”
玉南娇只觉自己过于无辜,平白无故受了牵连。
她撇了撇嘴道:“不说你了,我自己比谁都讨厌姓玉的。不若我哪日干脆同你姓萧罢了。”
闻言,三人笑作一团。
也就是玉南娇敢说这话,也只有萧清言敢听这话。
足以见得二人关系。
恍然之间好像回到了玉桑宁尚且待字闺中的某个午间,回到了从前的欢乐。
玉桑宁笑着笑着,心底生出几分异样的情愫来。
她看着豪爽的母亲和说话有些不着调的玉南娇,忽而有些难过。
若是有朝一日,所有前世的心愿都已了却。
玉桑宁想,定然要随着父亲母亲一道,隐居也好,图谋天下也罢。
总之一家人要整整齐齐地在一块才好。
……
时间于不知不觉过了一个时辰,下人通报的时候已然不早了。
于是萧清言便有些恋恋不舍地站起身来。
此次出府,并未声张。
萧清言也怕时间太长被人发现,于是只得先行从后门离开。
玉桑宁跟着起身,“母亲,我送您。”
萧清言摆了摆手,“你就在此处陪着公主说说话便好。”
玉桑宁执意不肯,毕竟见到母亲的机会于她而言实在是弥足珍贵,需要分外珍惜的。
永宁公主也是个人精,起身掸了掸衣袍,娇嗔道:“好你个萧清言,明知宁儿这是舍不得你还要拿本宫做挡箭牌。”
正说这,玉南娇打了个哈欠,“罢了罢了本宫也乏了,要走要留的,你们母女二人自便就是。”
萧清言看向永宁公主的目光是带着感激的。
说着,永宁公主便离开了大殿,只留下母女二人还有白苏在侧。
“母亲,我送您。”玉桑宁开口,目光不曾从萧清言的身上移开。
萧清言心中也甚是想念玉桑宁,心里想着能陪着走一段路也是好的。
两人一路无言,但紧紧攥住的双手显示出两人对彼此的关心。
可这条路到底只有这么长,总是会走到头的。
来到后门,萧清言拍了拍玉桑宁的手心,叮嘱她要照顾好自己,切莫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我知晓你自幼便是个有主见的孩子,你的计划能做到皆大欢喜,若是有差池也莫要勉强。贺子冠那头还有你爹爹去制衡。”
萧清言半是玩笑半认真道:“就算你心疼你爹,也还有你哥哥呢,总是能制衡贺子冠的。”
玉桑宁闻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般,眼圈微红。
萧清言忙捏了捏玉桑宁的鼻尖,“母亲哪里又说错了?惹得我们宁儿又要垂泪了。”
玉桑宁摇头,“母亲没有说错,只是为着我,母亲和兄长连大门都走不得,只得偷偷摸摸地从后门进出……”
玉桑宁说着,跪在了萧清言的面前,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额角都磕出一个红印来。
“是女儿不孝……对不起父母也对不起兄长和听云。”
玉桑宁知道,自己所说不仅仅是害得家里人为自己奔波的事情。
还有前世因着自己错信贺子冠,最后害得整个家族都不得善终一事。
虽说前世的血海深仇,她无从提及。但玉桑宁会一直记在心底,对贺子冠的恨疯狂滋长,对家人的歉疚亦然。
萧清言连忙扶起女儿,仔仔细细地替她拍去衣裙上沾染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