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白苏,玉桑宁心中是庆幸的。
庆幸能得这样的忠仆在左右,庆幸这辈子一切还来得及,她有足够的筹码留住白苏。
玉桑宁心中也暗自下定决心,待到解决了贺子冠和傅轻语二人,便带着白苏和孩子一起归隐山林,不再过问尘世。
想到那素未谋面的可怜孩子,玉桑宁只觉得一颗心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攥着,叫人喘不过气来。
那日去满红楼的所见所闻实在是不容乐观。
里头规矩森严,对伺候的小孩子也是动辄打骂。
再一个,去满红楼的人都是达官显贵,个个有钱有势,若是想从中带走一个孩子或是抹去一条鲜活的生命,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不会有任何人追究或是鸣不平。
就连里头管事的,只怕也会喜上眉梢。
毕竟死了一个陪侍,那些贵人会赔偿一大笔钱。
这笔钱是一个低等陪侍一辈子都赚不回来的天价!
不仅不会有人替他们哀悼惋惜,管事的更是会觉得他们死得其所。
这就是人性。
玉桑宁双眼泛红,又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白苏看出异样。
她还是得寻个时间再探满红楼,即便是寻不到那孩子,有线索也是好的。
再一个,为了孩子,霍钊此人她也须得拉拢。
现下当务之急是寻到那位绣娘,唯有此才是同霍钊合作的敲门砖。
离开了竹影轩,玉桑宁让车夫先行回了世子府,自己则是同白苏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着权当是消食了。
一路上,玉桑宁总能听到有小女娘在议论自己在京中的几间铺子。
“我若日后嫁得一个好夫婿,定然要让他给我买世子妃铺子里的首饰和成衣。”
“我就不一样啦,这些物件我爹爹都会一一给我买齐。还有那胭脂水粉,十分特别,你们瞧,我今日的妆容是不是很不一样?!”
……
说起来,这两日,玉桑宁已经熟悉了自己在京中的那几个铺子。
两间是卖首饰的,一间卖成衣的,还有一间是卖胭脂水粉的。
也就是方才几位小女娘提及的铺子。
首饰铺子和成衣铺子,玉桑宁也算是初步接触过了。
但真正火爆的却是做胭脂水粉的铺子。
毕竟这铺子里头的胭脂别出心裁地用上香料不说,买好胭脂之后还会有专门的师傅替他们描眉画眼,甚至会教她们画出不一样的妆容。
且胭脂的售价没有首饰或是成衣那般高,大部分人咬咬牙也能买。
前世玉桑宁只知最后傅轻语财力惊人,富可敌国,就连当今圣上都夸赞她是个妙人。
这几日观察一番发现果然是名不虚传,这些想法既大胆又新颖,若是实实在在地做生意,的确会大有作为。
只是可惜,傅轻语一没有财力的支持,只有靠着偷拿自己的嫁妆去做这些,颇有些鸡鸣狗盗的意思。
二偷工减料把人当傻子,殊不知自己才是最愚不可及的一个。
如此做派便多少有些不伦不类了。
玉桑宁想,给了贺子冠同傅轻语几日时间,她不准备逼得太急,左右也就是这两天的时间。
她想着再探查清楚一些,有十成十的把握之后,再摊牌。
到时候就算傅轻语有意要不承认,也没有办法了。
两人走着,便不知不觉中回到了世子府。
也是冤家路窄,这样都能碰上贺子冠和傅轻语二人。
玉桑宁欠身行礼,贺子冠却不拿正眼瞧她,冷哼一声便上了马车。
想来因为玉桑宁拒绝回娘家搬救兵的事情记恨着。
玉桑宁并不恼怒,很是无所谓地自顾自地起身,视线和站在府门目送贺子冠离开的傅轻语撞了个满怀。
傅轻语的目光死死盯着玉桑宁,不肯移开半分,心中有了思量。
这几日玉桑宁日日往外头跑,虽说派出去的眼线并没有查探到玉桑宁出现在店铺附近。
但莫名地,傅轻语心中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只怕自己在铺子动手脚的事情是瞒不住了。
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主动出击,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好过于任人宰割。
思及此,在玉桑宁主仆二人就要错身经过自己的时候,傅轻语开口道:“宁宁。”
玉桑宁偏头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