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那些内幕,只有裴如燕一行人才知道。
想来是她们说出去的罢。
倒算是知恩图报。
见单尘鸣欲言又止的样子,玉桑宁便知道他还有后话。
她道:“想来另一批人便是痛斥我仗势欺人,不顾她傅轻语这么多年辛苦替我打理铺子吧。”
玉桑宁模仿着外头那些义愤填膺的人的口吻,“傅小姐这些年忙前忙后,即便是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吧。怎的她玉桑宁就这般绝情,翻脸不认人。”
单尘鸣见玉桑宁的态度便知道外头的闲言碎语于她没有半点影响。
单尘鸣笑着摇了摇头,“你啊你。”
玉桑宁道:“哥哥可有什么高见?”
单尘鸣笑说:“高见不敢当,不过我的态度同你是一样的。”
兄妹二人相视一笑。
单怀风气急,“你们兄妹两个这是打起了哑谜了?”
单尘鸣笑而不语。
但其实大家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件事情就此揭过。
既不需要外头的那些好名声来做文章,也不需要对那些恶意揣测做出什么解释。
只做好自己就是了。
玉桑宁道:“不过闲言碎语,不理会便不存在。”
萧清言难免多思,问及玉桑宁为何一定要全数退款。
“想来铺子里亏损了不少银两吧?”
玉桑宁道:“定制固然重要,可人家花了几百两银子也不是为了买一堆破铜烂铁回去的。本就是傅轻语有错在先以次充好,仗着自己有几分小聪明便把其他人都当作傻子。”
“如今人家碍于我们侯府的名声不多言,可难保日后我们有求到别人头上的时候。届时自己怎么将人得罪干净的都不知道,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只怕也是孤立无援。”
玉桑宁想起来,前世便是如此。
母亲和侯府一众家眷拉去砍头的时候,偌大的朝堂竟无一人鸣不平。
一方面是顾及着皇帝的威严,另一方面想来也有傅轻语的助力在里头。
在自己不管事的那些年,傅轻语靠着这样阴损的法子赚了个盆满钵满,而侯府和自己却在不明不白当中成为了人人喊打的存在。
真是讽刺。
傅轻语的目的大抵也不是单纯的敛财,而是想一箭双雕。
单崇在朝为官许久,对这件事情要敏感许多。
他道:“阿宁言之有理,我们侯府虽没想过要拉帮结派,可也不愿得罪这么多人。”
“至于亏损的银两,从公中支出便是。”
玉桑宁却拒绝了父亲的好意。
她道:“是女儿一时糊涂,把家中的产业交给了这样一个心思不正的人打理,这才惹出了许多祸端,甚至险些影响到了侯府,哪里还能找父亲母亲贴补?”
“再者,这笔亏损算不得多。不过几百两银子罢了。”
玉桑宁笑了笑,“父亲母亲给的陪嫁很多。”
单崇知晓玉桑宁的性格,没再劝说,只道:“若是有困难的地方定然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
“汤药来咯——”
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玉桑宁还不曾见到来人,但嘴角先翘了起来。
不用想也知道是朗清。
只见小家伙端着一碗黑不见底的药,摇摇晃晃,但却十分坚定地朝着玉桑宁走来。
单怀风笑道:“这小家伙自从知道你要回来之后,便自告奋勇地去给你熬制补药去了。你一会儿可得给面子地干了。”
说话间,小家伙就把药捧到了玉桑宁的面前。
“喝药啦。”
玉桑宁忍不住捏了捏朗清的脸颊。
“这几日可好?我叫人送来的绿豆饼你可吃了?感觉味道如何?”
朗清故作严肃,并不回答玉桑宁的问题,只道:“你先把药喝了才是正事儿,可得趁热,凉了就失去药效了。”
玉桑宁笑骂一句,“小大人。”
便接过朗清的托盘放在桌上,为他减轻了重量。
紧接着就在小家伙充满希冀的目光下一饮而尽。
萧清言和单崇对视一眼,夫妻俩都有些意外。
毕竟,平日里想要哄着玉桑宁喝药可要费好大一番功夫。
即便是嫁过人之后也是如此。
单尘鸣因此不知道数落过玉桑宁多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