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昨天跟着宫远徵去的某个侍卫透露给她手下的一个小八卦,心中一动,忍不住小心发问:“徵公子,昨日你也看过老身给那位郑二小姐布置的房间了,你觉得陈设上还有什么需要添减的吗?”
一听事关章雪鸣,虽然对她的喜好并不了解,心里也清楚她去女客院住不了几天,但宫远徵还是不自觉地回想起那个房间的布设陈列,半晌才道:“等她醒了让她自己去看。”
傅嬷嬷一惊:“郑二小姐还没醒?”
宫远徵蓦然停步,转过头来盯着她,像只正要把心爱的骨头叼回窝的小狗嗅到了危险的气味,黑亮的眸子阴沉沉的,警惕得飞机耳都要出来了:“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不、不做什么。“傅嬷嬷吓了一跳,小毒娃还是小毒娃,阴晴不定的性子真是吓死人。她赶紧解释:“郑二小姐的那些嫁妆太贵重了,说句价值连城都不为过,她一日不去接收,老身连觉都睡不好啊。”
宫远徵盯了她好一会儿,才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嗯”字,继续带路。
傅嬷嬷不敢再打听,到了门口也没见上宫尚角,把防水牛皮信封装着的报告交给金复,如释重负地往医馆门口跟大部队会合去了。
宫远徵进屋的时候,顺便帮金复把傅嬷嬷的报告拿进去,宫尚角已经收功在洗脸了。
见他回来,问了一声拿的什么,让他把东西放到书案上,赶紧来洗漱:“我听金复说你没洗脸就出去了?一宫之主,多少注意些。”
“知道了,哥,没有下次。”宫远徵背过身去打了个呵欠,也不另拿盆,把宫尚角的洗脸水端了往面冲后院的那扇大窗里直接泼出去,倒了水来,用香胰子认认真真地洗脸、洗耳朵、洗脖子,把衣领和几根小辫子都洗湿了。
好在内力又练回来了,虽然只有浅浅一点,但烘干个衣领、头发够用了。
宫尚角是个讲究人,回到了宫门,即便医馆这里的房间只是个临时落脚的地方,他也不肯将就。
特意在临走廊大窗的旁边设的梳妆台,现在正好方便宫远徵。
宫尚角坐在书案后,手里拿着那份傅嬷嬷刚交上来的、关于选婚仪式前待选新娘必有的考评细目、考评标准和考评方式的报告书,有一搭没一搭地看,时不时瞥眼沐浴在晨光里的认认真真给自己结发辫、挂小铃铛的少年郎,唇边笑意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