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把宫远徵和章雪鸣送走的宫尚角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银铃伴着急促的脚步声又回来了。
“忘了什么?”宫尚角铺开空白的公文纸准备誊写,头也不抬地问。
“我忘了跟你说地牢的事了,哥。”宫远徵凑到宫尚角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地牢里的无锋刺客少了一个,守卫说是后山月宫的人拿着执刃的手令把人提走做药人了。被提走的那个刺客叫云为衫,是被少主打伤的,三个刺客里就属她伤得最重,被提走的时候虽然退了烧,但人还在昏迷,状态跟其他两个刺客一样。”
“后山月宫?地牢、月公子、云为衫、药人……难怪去了就没回来。”宫尚角若有所思,眼眸幽邃森冷,“还有吗?”巧了,郑昭昭刚刚才跟他分析过,云为衫的身份有问题,可能是无锋暗子,不会只是个魑阶刺客,转头月公子就把人弄走了。
“我发现剩下的两个无锋刺客体内都有蛊虫,而且蛊虫在大量繁衍,十分活跃。
我们中的那种药,目前看来,对在医馆的这批人来说,确实是补益身体的好药不假。但从无锋刺客的现状来看,似乎它补益的不止是人,还有存在于身体里的活物。
那个叫上官浅的刺客,据说送到地牢的时候手筋被挑断了,伤口深可见骨,现在却已经恢复如常。
只是我给她们把过脉,她们的经脉和丹田已经被疯狂繁衍的蛊虫啃噬得千疮百孔,就算醒过来了,这辈子也没法再修炼内力了。”
“她们本来也用不着内力了。”宫尚角语气低沉,冷酷地给她们下了判决,“月宫的事,我一会儿去见执刃的时候会问他。远徵弟弟,我记得两年前有个无锋刺客也是被后山月宫要去做药人的,还是从你手上截走的?”
“对,那个刺客躲在医馆药房的仓库里,后来查出是藏进运送药材的箱子里进的宫门。
当时我发现她的时候,她正在药房里。我用毒烟把她熏出来,然后打伤了她。紧接着她就逃走了,我带人搜遍了前山都没找到人。
第二天长老院派了侍卫来说,人被月宫带走做药人去了。也不知道那个刺客是怎么进的后山,还恰好被月宫的人遇见了,说不定就是那位月公子。最可气就是,月宫连审讯结果都没给前山,只说那个刺客是第一次出任务,对无锋的事所知不多。”宫远徵说起那件事还有点忿忿不平。
“两年前的那个无锋刺客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宫远徵认真回想了下,诚实地摇头:“我没问。而且才过了不到一个月,月宫的人就说那个刺客死了,还建议执刃把刺客的尸体在城墙上悬挂三天以示震慑,但第三天早上守卫再看,尸体就不见了,怀疑是无锋的人把尸体偷回去了。”
“还有别的吗?”宫尚角神情冷郁,屈起手,指尖像雄狮磨蹭爪牙一样不易察觉地摩挲了一下。
原来两年前的事还有这么多隐情。可叹事情发生的时候,他还在外面,几个月后才回的宫门。
宫尚角不想怀疑宫门的人,但现在他可以肯定月宫的人有问题,至少那位月公子问题很大。
最好不是出于怜悯、情爱之类乱七八糟的原因,跟无锋的人有了什么牵扯,还帮了无锋刺客,不然……
哼!
“就这些了,哥哥。”宫远徵感觉到宫尚角情绪不好,立马收了不忿之色,乖得不得了。
宫尚角摆摆手:“好了,你先去送郑二小姐。”
“遵命,哥哥。”宫远徵老老实实行了礼,退到一旁,然后迫不及待地转身,快步出门去了。
虽然有些担心,但那也是担心某些蠢人做了蠢事气到宫尚角。至于别的,宫尚角会有处理不了的事吗?没有!
宫远徵出门就看到章雪鸣和金复隔着两步远,面对面站在走廊一侧说话。
章雪鸣戴着素白面纱,围着一团白绒绒的狐狸毛围脖,红衣如火,歪头望着金复不知说了句什么。
金复扭着手,臊眉耷眼的,头低得下巴都要抵到胸口上了,一张五官平平的脸红得好似要滴出血来。
宫尚角派来贴身伺候章雪鸣的两个侍女,一个叫青栀,一个叫素蓉的,站在章雪鸣身后不远处抿唇忍笑。
宫远徵心里一下就酸起来,加大步伐快走两步,就听见金复用一种他从未听过的像是夹着嗓子在说话的声音轻声细语:“在下知道错了。以后没弄清楚意思的词句,再不敢拿来郑二小姐面前卖弄了,郑二小姐行行好,可别再笑话我了。”
咦惹~
宫远徵忍不